姐姐很美。柳葉眉下是亮如點漆的黑眸,笑起來眉眼彎彎,溫柔甜美,豐潤的雙唇,尖下巴,桃花瓣一般柔膩的面頰,烏發(fā)如瀑般傾瀉。
我們是姐妹,可是別人都說我及不上她半分。她美得脫俗,我只能算是清靈秀氣。
我唯一能與她攀比的大概只有那雙相似的眼睛。
她會溫文一笑,撫著我的臉說,夜涼是一個好女孩。這時候,我會笑笑。
她會微蹙眉頭,敲敲我的額頭說,傻瓜。這時候,我會笑笑。
她喜歡挽著江南兮的臂膀,柔情萬縷地喚他,南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一刻,姐姐的眸里總會有稍瞬即逝的悲傷劃過,漣漪泛開。
我曾經(jīng)命令自己不可以太深入,那是他們的事情。然而很久以后才知道,那種悲傷確實存在,而要說出來又是那么的難,偏偏我也不能幸免地要經(jīng)受,那時候的我,已然深陷泥潭。
也是到那時候,我才真真正正地從失去姐姐的傷痛中緩過神來,頓時驚覺,死亡或許不比那樣子活著痛苦。
后方傳來門被拉開的聲響,打破了我的沉思。我轉(zhuǎn)身,對上了江南兮的眼,那里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明,只是眼中依然隱隱有幾縷過度操勞生出的血絲。
看到我后,他臉上有一瞬的錯愕,最終還是對我笑了笑,有點拘束,有點尷尬,更多的還是抱歉。
他慢慢地踱到我跟前,伸手欲觸碰我的臉頰,我本能地閃開了,用手摸了下臉蛋,才發(fā)現(xiàn)那里早已濡濕一片。
沒想到,在這樣的夜空下,不是只有江南兮情不能自已,我也逃不過。
我連忙舉起衣袖把淚水擦干,那一截袖子頓時濕了一片。
他慢慢地收回手,低頭望了望腳尖,大概察覺剛剛的舉動有點太過于親密,此刻萌生了說不出的不知所措。
不愿就這么局促下去,我率先打破了沉默:“進去吧,夜深了風大,容易感冒。”
他不動。
許久之后,夜風送來他恍若嘆息的自嘲,幾不可聞。
“這是我……第二次愛上一個人,可是結(jié)果依然這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