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著頭,連連道歉。母親一邊拿過身旁的紙巾遞給江南兮,一邊瞪著我說:“學歷沒有也就算了,連做這么丁點兒事情都雞手鴨腳的。”
我的心重重一痛。
那一年我準備升大學,姐姐的成績比我好,家里靠母親一個人供兩個孩子讀大學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輟學打工給姐姐攢學費,至于我的學業(yè),想著等姐姐畢業(yè),以后有錢了再讀吧。但是姐姐卻已經……
江南兮看著我,笑道:“我身上有刺嗎?”
沒想到這時他還笑得出來。我一愣,隨后擺擺手,勉強笑了笑,還是沒敢對上他的眸。那里太深,我怕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他給我講的第一個不怎么好笑的笑話,我記住了。
事實上,我們都在嘗試著遺忘那個叫宋唯暖的女孩,用各種方式。就連江南兮,曾經那么灑脫的人,我也感覺到了他的痛苦與努力。
這我不怪他,誰也不能活在過去一輩子不向前看,如果遺忘能讓彼此好過些,用這種方式,我便沒有不奉陪的份。
他把目光移向母親,恭敬地道:“伯母,這次拜訪,主要是想跟您說件事,希望您能答應。”
母親連忙堆笑:“南兮你還跟伯母客氣?。坑性捴闭f就是了。”
一旁的我突然有點不自在,想走開,卻被江南兮喊了回去。
“這件事跟夜涼有關?!?/p>
我怔了下,不解地望向他。我能有什么事讓他費心?
母親大概也沒猜到,一時間答不上話。
“唯暖以前總說要讓夜涼重返校園,雖然她已經不在了,但是我還是決定送夜涼去國外讀書,再快也得花上個兩三年?!?/p>
我跟母親都沒來得及說些什么,他又接著道:“那是唯暖的遺愿,伯母您看著,可不可行?”
我的心跳猛然加快。
“如果那是唯暖的意思,那就照你說的辦吧,錢那方面……”母親沉默了很久,冷淡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