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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童年(8)

張純如:無法忘卻歷史的女子 作者:(美)張盈盈


那時候,香檳–厄巴納城中的華裔并不多。中國孩子很少,如果不對外招生的話就湊不成一個中文學習班。此外,因為許多華裔家庭認為在孩子這么小的時候學中文會妨礙孩子學習英語的進度,招生就變得越發(fā)困難。不管怎樣,在我和另外一些人的耐心勸導下,1973年秋天,中文學習班開課了。每周六上午,十來個孩子會到伊利諾伊大學校園里的一間教室來上課。

來上課的孩子們看不到周六早上的卡通節(jié)目,而且要像上學一樣早早起床。他們的確有很多抱怨。當純如問起為什么必須要在周末上中文學習班時,我們告訴她,在這個日益變小的世界上,多學一門語言對她大有好處。我們還向她保證,如果她能熟練掌握中文,將來假若沒有更好的工作機會,至少可以在聯(lián)合國當一名譯員。這個回答令早熟的純如非常滿意。

我們努力把這個中文學習班堅持了好幾年,直到兩個孩子都小學畢業(yè)。在教中文的時候,我們決定教孩子們繁體字(而不是中國大陸使用的簡化字),不過我們也采用了大陸的漢語拼音來教他們發(fā)音。那時候,同時教繁體字和漢語拼音還是一種創(chuàng)新。我們不去想使用拼音的政治含義。時間證明我們作了正確的選擇,這種教學方法顯然對我們的孩子有利。幸運的是,伊利諾伊大學的著名語言學教授鄭錦全(C. C. Cheng)當了這些孩子的第一任教師。

回首往事,我們感到,純如后來之所以不覺得自己在美國是少數(shù)族裔,一個原因可能是她從小就開始接觸中國文化。她深知自己的根源自何處,并為身為美國華裔而感到自豪。對四口之家來說,布羅德莫大道上的這棟房子盡管后院很大,但實在顯得局促。純如和純愷都長大了,需要自己的臥室。從歐洲回來后,我花了點兒時間尋找更大的居所。1974年,紹進被提升為物理系正教授。看上去我們似乎會在香檳–厄巴納住上一段時間,找個好點兒的住處很重要。

我們在厄巴納東南部買下了一棟在建房,該地區(qū)的小學教學質量相當不錯。房子竣工后,我們于1974年4月搬入新家。純如開始在新家旁邊的揚基嶺小學(Yankee Ridge Elementary School)就讀。

那個夏天我一直在忙于裝飾新家,紹進也開始在后院營造新的菜園。我們再度為孩子們在后院搭起游樂設施。因為房子很新,所有的景觀規(guī)劃都是我們自己做的。草皮鋪好后,紹進和我在前后院都種上了樹和灌木。我們兩個在炎炎夏日里連挖帶刨,栽樹種花。如此勞作讓我體會到美國西部早期開拓者的生活,只不過少了牛罷了。在那段時間,我們非常辛苦地工作,只求為孩子們提供一個美好的家,并且實現(xiàn)我們自己的美國夢。

我們的房子緊挨著這個小區(qū)最后一個地塊。這塊地還空著,旁邊就是大片玉米田。純如在人行道上騎著帶有輔助輪的小自行車探索周圍環(huán)境。純愷則忙于在屋旁的空地上用紗網(wǎng)捕捉蝴蝶和其他昆蟲。這片空地上滿是野草,還長了一些苜蓿,因此吸引了眾多蝴蝶。純愷幼時一度迷上了捉蝴蝶。他和純如分享這一愛好,我們經(jīng)??吹絻蓚€孩子外出捕捉昆蟲:純愷捧著玻璃罐,純如拿著紗網(wǎng)。有一次,他們居然抓到了一只嬰兒手掌那么大的極其美麗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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