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兩個人你進我退你退我進地折騰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間,那家伙再也不出席任何聚會了,他把他曾經(jīng)的圈子、朋友甚至家人都拋棄掉,幾乎每一天睜開眼睛,就要跑到天橋下去找老處男,兩個人就這本絕世小說的事情一邊散步一邊爭吵到晚,而后那家伙回到豪宅,老處男回到天橋下各自入睡,第二日周而復(fù)始。兩個人大概折騰到第二十五個年頭,那家伙因為始終得不到絕世小說、也再創(chuàng)造不出自己的小說郁郁而終,臨死前他緊緊地握著老處男的左手,而老處男的左手里正握著那本絕世小說。就這樣,老處男親手埋葬了那家伙,為他立了一個簡陋的墓碑,墓碑的名牌上為自己空了一個位置,隨之殉葬的還有那本絕世小說。接下來就是尾聲了,在那家伙死后的幾天里,老處男獨自回到天橋下,忽然發(fā)覺自己這一生都消耗在墓碑下面埋葬的那兩件事物上,前半生是那本絕世小說,后半生是絕世小說和那家伙,想到這些后,75歲高齡的老處男在一個大太陽天走到最繁華的中央大街上當(dāng)街強奸了一位60歲左右的垃圾婆,而后入獄。
狗敘述完整個故事后,窗外已然燈火闌珊,樓下咖啡館傳來了一曲70年代的老搖滾Roxanne,阿瑟聽著音樂沉默了很久,而后抬頭對狗說:燒了可惜了。
狗則一副醉態(tài)地倒躺在阿瑟的床上:知道么小妞,這會兒我找到了那天失火的原因。
阿瑟側(cè)頭看向狗,狗正對著窗外厚厚的云層露出自豪的笑容。
狗說:是上帝想搶在你的前面、先閱讀我的小說。
阿瑟想了想,歪著頭笑了,他問狗:哎,書的名字是叫“絕世小說”么?
狗愣了一下,奇怪地看著阿瑟:怎么可能呢?我的書叫“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