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推動故事的“外力”(4)

德萊葉的電影 作者:(美)大衛(wèi)·波德維爾


通過交叉對照,德萊葉的敘事是“強化”的。在《審判長》中,不僅維克多家父子都誘奸了底層女子,并且,這一幕是完全的、徹底的重演:在同一條河上,水光瀲滟,同樣在小船上,吻得忘情的男女,德萊葉甚至用了同樣的攝影角度。在《牧師的寡婦》里,瑪麗和瑪格麗特之間有相似的名字,她們穿風(fēng)格類似的衣服,以神似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畫面里。此外在《審判長》里,一首一尾兩場婚禮相互呼應(yīng),換了新郎新娘,換了牧師,換了父親,但同樣的教堂,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拍攝角度,后一場婚禮仿佛是前一場的復(fù)制。

這成了德萊葉的美學(xué)標志之一:輪回交替。他從《國家的誕生》和《黨同伐異》中學(xué)會了交叉剪輯,交叉剪輯誕生之初是為制造懸疑效果,德萊葉則以此制造意義,交叉的畫面既是敘事的強化,又成了敘事的一部分。在《審判長》中是交替出現(xiàn)的老人與孩子的特寫,是囚犯越獄和律師家宴的對照?!赌翈煹墓褘D》開場,從索夫侖依然孩子氣的迷茫的臉,轉(zhuǎn)到教堂肅穆的鐘樓?!尔溈藸枴防?,畫面穿梭于足不出戶的年邁的佐萊特,和浪游的年輕麥克爾,終局一幕,從靈床上的佐萊特,瞬間切換到公主懷里的麥克爾。即便是近于室內(nèi)劇的《一屋之主》,我們看著伊達辛苦勞作,下一刻又看到維克多緊張迷茫地穿過市鎮(zhèn)。拍《葛羅達的新娘》時,德萊葉在平行敘事和平行剪輯方面的技巧已經(jīng)成熟,這種風(fēng)格將滲透在他其后創(chuàng)作生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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