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偉戲謔地說:“你可真悠閑啊,到這里來游山玩水?!?/p>
“我只能來這里散心?!备哒聍脒€是側(cè)頭直視秦大偉,“現(xiàn)在我的處境很微妙,你也知道。我對你追殺我的事情耿耿于懷。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p>
秦大偉眼睛閃了閃,“你拿出讓我相信你的理由來?!?/p>
高振麟搖頭,反問秦大偉:“有個問題,你說誰對老曹的行蹤最了解?”
想了想,秦大偉說:“除了我就是老曹家里的人了,你問這干嗎?”
高振麟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就沒有其他人?我不信?!?/p>
“你在懷疑誰?”
“按照我目前掌握的情報,站里的每個人我都懷疑,都有可能是‘古城’,包括你。”
秦大偉知道再問,高振麟也不會再說什么,跳下車,“走,回去吧。”
兩輛車一前一后回到西安,從后門駛進站里。
把車停好,高振麟提著裝滿桃子的籃子去了曹天浩家,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曹天浩此時不在家,家里只有曹天浩的妻子和兩個保姆。曹妻讓高振麟坐下,保姆端出一盤西瓜,高振麟對曹妻笑笑,也不客氣,拿起一牙西瓜啃了一口,“真甜。”又問:“在熬藥?您生病了?”
“有些不舒服,可能溽暑了?!辈芷搦Z蛋形的臉上浮現(xiàn)淡淡的笑容,持重典雅,讓高振麟想起自己的母親來。他的母親也有一張這樣讓人覺得親切的臉,這樣的發(fā)型,還有這樣的笑容。他悶頭吃完西瓜,拿起桌上保姆給他備的毛巾,擦了擦手,“回來之后還一直沒時間來看您?!?/p>
似乎明晰他微妙的處境,曹妻笑而不語。高振麟有些不自在了,耐著性子坐了一會兒,準(zhǔn)備要告辭。此時曹天浩的侄女曹茜茹回來了。進門見到高振麟停下腳步,曹茜茹仿佛腳下生了根似地站在那里,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你回來了?還好嗎?”
“還好。”看見曹茜茹,高振麟不由想到楊紅葉,心里產(chǎn)生一種細微的隱痛。
幾年不見的曹茜茹,還是老樣子,身體還是那樣瘦削,輕盈柔美,梳著齊耳的短發(fā),眼睛細細長長的,似有很多心事。也難怪,曹茜茹的母親去世后不久父親也去世了,在她父親去世之前一再叮囑曹天浩要他照顧曹茜茹。曹茜茹還有個哥哥,結(jié)婚了和自己的妻子住在外面,基本上不管曹茜茹。幸運的是,曹茜茹身邊一直有奶媽照顧她。曹天浩就把曹茜茹從上海接到自己身邊來了。
半帶羞赧又有些陌生的曹茜茹對高振麟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去把東西放下又去洗臉后,才坐到桌子邊,聽嬸子和高振麟說話。
曹妻說:“茜茹,還記得小高嗎?”
曹茜茹對曹妻一笑,用余光看著高振麟,“記得。”又抬起頭看高振麟,“你這幾年去哪兒了?”
“外地?!备哒聍氩幌胝f是在延安。
“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曹茜茹忽閃著眼睛打量高振麟,“病了?”
“這幾天沒睡好?!?/p>
曹妻接嘴說,“小高,剛好我約了大夫,你要不要去看看,開幾服中藥調(diào)調(diào)身體?”
高振麟想拒絕。他知道他這不是身體有病,是心病,可是曹茜茹說,“去看看吧?!彼€想拒絕,曹妻起身,“別諱疾忌醫(yī)了,年輕人有個身體不適是正常,走吧。這個老中醫(yī)很好,這幾年在西安,我一直讓他給我看病呢。”
高振麟硬著頭皮,和曹妻、曹茜茹一起下樓,他想開車,被曹妻攔住了,“別開車了,就在后頭不遠的地方,走幾分鐘就到了。”
高振麟他們一行三人從后門出了院子的時候,秦大偉正在和曹天浩分析高振麟的話。
“高振麟回來才一個多月就說有‘古城’的線索了,您覺得可信嗎?”秦大偉小心翼翼問曹天浩,“他還說剛回西安的第二天,有個女孩子去找他,替‘古城’傳話。”
“女孩子?”曹天浩重復(fù)道,“他有‘古城’的線索,他是這么說的?”
“是。我剛和他從臨潼回來。”
“他去臨潼做什么?”曹天浩對高振麟去臨潼來了興趣,“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