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收到電報，回電：

給我時間，讓我調(diào)查清楚，也讓高飛自證清白。

時間？時間不等人??！馮勁松看完電報，不得不著急，對楊紅葉的審查一直在持續(xù)，這讓馮勁松心焦。更讓他不痛快的是，現(xiàn)在又開始對甘南山進行重新審查了。

什么事兒都向他襲來，讓他煩躁不安，不想在辦公室待著，騎馬去找陳茂鵬訴說心事。

聽完馮勁松的話，陳茂鵬說，“高飛去了西安，我們還是需要審慎觀察一段時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謹慎的陳茂鵬說：“老馮，這個事情真要靠高飛自己來證明。”

“他現(xiàn)在怎么證明呢？現(xiàn)在他還沒有打入軍統(tǒng)西安站，拿什么來證明自己呢？”馮勁松煩躁地起身，在屋里走了幾個來回，“‘古城’讓我們等，可是這一等要等到什么時候？”

“高振麟現(xiàn)在的最大障礙是秦大偉。秦大偉對于我們來說也是最大的威脅，潛入延安的特務都是由他安排和調(diào)控的。要是高振麟能把秦大偉除掉就好了?！?/p>

“你這不是白日做夢嗎？”馮勁松苦惱地說，“我也這么希望，但目前我看不到這種希望的一絲光線。還有，紅葉的事情怎么辦？別忘了，紅葉肚子里有孩子，甘南山對我們抓獲在延安的特務是有功勞的?！?/p>

“重新審查是不可避免的，高振麟身上的疑點是要逐一解開的?！?/p>

馮勁松生氣了，“你……”

陳茂鵬把煙卷遞給馮勁松，“別急，這些事我比你更急，但這是組織安排的。要相信組織，有我們，紅葉和甘南山會沒事的?！?/p>

“好吧?！瘪T勁松點燃了煙卷，吧嗒抽了兩口，“還是再說高振麟的事情吧，我想讓‘古城’替他安排，爭取早日打入軍統(tǒng)西安站?！?/p>

“你有辦法了？”

“暫時沒有。但是我要想辦法?？墒恰懦恰那闆r特殊，我得向上級匯報才行?！闭f到這里，馮勁松急不可耐地起身，道別的話都沒說便匆匆回到辦公室，打電話向上級請示關于讓“古城”出手幫助高振麟。上級的回復很堅決，“不行。不能讓‘古城’冒這個風險?！?/p>

3

高振麟也急，他想得到信任，不想這樣做一個雙方都不被信任的人。

按照馮勁松事前的指示，高振麟找了一個自己心情好的一天，開車去了臨潼。

去臨潼找誰，出發(fā)前馮勁松沒有告訴他，就是要他有時間去一次臨潼。他把車停在華清池附近駐守部隊里之后，慢慢踱步去了山上，找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掏出手絹掛在樹干上，作為目標，自己退后開始練習射擊。

槍聲打破了這里的寂靜，槍響過之后這里更加寂靜，把身上的子彈打完，沿著來時的山路下山?？斓缴侥_，遇見一村婦提著籃子，里面是熟透了的桃子。

他問桃子怎么賣，村婦說了價錢。他要村婦放下籃子，選幾個桃子回家吃。

“不用挑，個個都是好桃子?！蹦谴鍕D笑呵呵地說，黧黑的臉孔綻開親切的笑容。

“那我全部買下吧。”高振麟也覺得桃子很新鮮，全部買下給曹天浩送去，留下一些自己吃。

“哎喲，您可是大善人?！?/p>

他起身，笑笑，和村婦說話很放松，“你家住在附近？”

村婦看著他，手舉過右肩，“就住在后面?！?/p>

“這可是好地方?！?/p>

“啥好地方啊，是苦地方?！贝鍕D嘴里說著苦，反應卻是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苦，好像這窮苦是理所應當?shù)?。村婦的話讓高振麟不由想起延安。延安也很艱苦，可是每個人都很樂觀，充滿了不盡的激情。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他把一卷鈔票遞給村婦，“給我送到前面去吧?！彼噶酥盖懊娴鸟v守部隊。

在駐守部隊的門口，村婦被攔住不讓進去，高振麟從村婦手里提過籃子，沉甸甸的，自己提著走到車跟前，打開車門，一個激靈——秦大偉坐在上面。

他把籃子放到后座，問坐在駕駛副座上的秦大偉：“你怎么來了？”

秦大偉遞給他一根煙，高振麟接過煙自己點上吸了兩口，看著操練的士兵，側(cè)頭問秦大偉：“你對王家春怎么看？”秦大偉不語，盯著他。高振麟心領神會，“得，你不說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