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托著腮,若有所思地看著寫字臺上的遮光臺燈。
“你是說,”迪克·馬克漢姆厲聲道“你想告訴我,這女人又是萊斯莉?我的萊斯莉?”
“沒錯,你的萊斯莉。只不過,之前她曾經屬于別人?!钡峡苏胝酒饋恚肿嘶厝?。
小屋的主人并不是有意冒犯。他只是像外科醫(yī)生一樣,用鋒利的手術刀,試圖切掉迪克身體上的腫瘤。
“那次,”他又說“警方確實展開了調查?!薄敖Y果呢?”
“和前一次結果相同。”“警方證明她不可能作案?”
“很抱歉。警方只能證明,無法證實是她下的手。和福斯特案一模一樣,當晚妻子不在家……”
“不在場證明呢?”
“沒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其實,有沒有都沒關系?!薄罢埨^續(xù),哈維爵士。”
“戴維斯先生是利物浦當?shù)氐慕浖o人,”爵士說“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是趴在寫字臺上,就在他所謂的‘書齋’里。而且,房間同樣是從內鎖死?!?
迪克單手扶住額頭?!版i得結實嗎?”他問道。
“窗戶不單鎖著,木百葉窗也關著。門上有兩道閂-都是全新的,卡得很緊,沒辦法動手腳-頂部有一個,底部還有一個。他們家是那種老式的大宅子,非常結實,可以從里面封得死死的,像堡壘一樣牢不可破,絕對沒有動手腳的空間。
“調查發(fā)現(xiàn),戴維斯早期做過藥劑師。他肯定知道氫氰酸的氣味,不可能誤注入自己體內。如果兇手聲稱替他注射某種無毒的藥液,也騙不過他。因此,這案子要么是自殺,要么肯定是謀殺。然而,現(xiàn)場并沒有打斗、掙扎的痕跡。雖然戴維斯是個糟老頭,但塊頭仍然不小。面對散發(fā)著氫氰酸毒氣的注射器,他不可能束手就擒。而且,現(xiàn)場是封閉的密室?!?
哈維爵士撅起嘴,頭偏向一邊,以便更好地欣賞聽眾的反應。“先生們,案情簡單明確,讓警方惱火不已。他們知道是誰干的,就是無法證實?!?
“針對調查,萊……”迪克控制著自己不祥的想象“我的意思是,死者妻子怎么說?”
“她當然否認謀殺?!?
“我知道,但她具體是怎么說的?”
“她睜大眼睛做無辜、害怕狀。她說她不明白警方是什么意思。當然,她承認自己曾經是伯頓·福斯特夫人,但聲稱整件事是可怕的巧合。對此,警方能說什么?”
“除了訊問,警方沒干別的?”
“自然,警方還對她進行了調查,但沒什么發(fā)現(xiàn)?!?
“然后呢?”
“他們試圖對她提出其他控訴,”哈維爵士說“但沒有成功。追查毒藥來源,沒有查到任何與她相關的線索。沒錯,她是以假名和戴維斯結婚。但只要不涉及重婚或詐騙,使用假名并不違法。警方查不出任何問題,只能罷手?!?
“那之后呢?”
病理學家聳了聳肩膀,再次瑟縮起來。傷口帶來的不便讓他非常惱火。
“她之后的經歷我了解得不多。我和海德雷都沒親眼目睹。兩次案件后,這位美貌的寡婦身價已然不菲。第二起案件后她就消失了。三年后,某個住在巴黎的朋友寄來一張法國剪報。我曾經把這位女士的故事當成經典案例告訴過他。
“剪報上的新聞內容是喬治五世大街?發(fā)生了不幸的自殺案。死者名叫馬丁·貝爾福德,是個年輕的英國男人,在喬治五世大街上擁有一套公寓。他剛剛才和某位名叫萊斯莉的女士訂婚,女士姓什么我忘了。萊斯莉女士家住佛什大道?。
“訂婚四天后,他前往女士的家中慶祝。當晚,死者于十一點離開女士家,身體無恙,心情上佳。他直接回了家。第二天一早,死者被發(fā)現(xiàn)死在自家臥室中?,F(xiàn)場情況就不用我再說了吧?”
法國巴黎連接香榭麗舍大街和塞納河上的阿爾馬橋的一條街道。原名阿爾馬大街。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改名為喬治五世大街,以紀念英國國王喬治五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中與法國結盟戰(zhàn)勝了德國。
法國巴黎香榭麗舍大街附近的一條街道。
“跟前兩起案件一樣?”
“完全一樣。案發(fā)現(xiàn)場是封閉的密室,你們也知道法式門窗是怎么回事。死因是注射氫氰酸?!?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