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1)

總有妖孽等你收 作者:這個梨


在這以前,劉伶真不覺得自己命犯孤煞。算命攤子的話,能信嗎?就憑那一個破落小布幡、三兩個矮凳、一名留著山羊胡的老騙子,忽悠了南來北往忒多中老年婦女,拆散了一對對“八字不合”的小鴛鴦。

如今,“老騙子”終于要發(fā)揮一次實力,讓自己體會一下什么叫“孤煞”嗎?

劉伶拖著兩管清涕,兩眼發(fā)紅地站在書架旁,一動不動。

如果說在回來之前,劉伶對婚姻還存著那么一點兒期盼,那么現(xiàn)在,那點兒期盼全部變成了玻璃,不用榔頭敲,也碎了一地。

說好了婚房不帶小三進來!

說好了外面怎么玩隨他符公子的便!

說好了最基本的操守給我把持住了,別太歲頭上動土!

一轉眼,TMD,符大公子什么都能丟一邊。

劉伶給自己倒了一杯熱開水,捧著滾燙的瓷杯,指尖被這熱度燙得一陣刺痛,而刺痛過了,就只剩下麻木。

書房是淺米色格調,看上去典雅、明凈。桌角放置著一盆文竹,葉片輕柔,姿態(tài)文雅瀟灑。桌面上,放著幾本詩集,淡紫色的書簽夾放在中間。

很顯然這是蘇情的東西。

詩集都帶到這兒了,她入住的時間肯定不會短。

劉伶一股子邪火冒上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沒有發(fā)泄的想法。老姑娘忽然有了種濃烈的危機意識——自己和符昊結婚這才多久啊,居然就沒有熱血青年的激情了。再這么下去,自己鐵定未老先衰……那不更襯得小三粉嫩嬌艷?

活著為啥?

呼,出一口氣;吸,爭一口氣。

劉伶怎么著也不是一個咽得下窩囊氣的人!

老姑娘目光一下銳利了起來,就著滾燙的水,狠狠吞了一大口。

就在她磨著牙,琢磨著怎么爭口氣時,“咯吱”一聲,推拉門被打開了——符公子穿著酒紅色的睡衣,用潔白的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走進來。

他身材挺秀,此時方才出浴,水珠還凝在細密的睫毛上,似清晨草尖上滾動的露珠,透著清新的氣息,說不出的誘人。

一陣年輕男子浴后清冽的氣息迎面撲來。

老姑娘揉揉眼???,這符昊果然是禍水,這么斗下去,她還不遲早在美色面前丟盔棄甲,一敗涂地。

“今天晚上,你睡客房吧?!毖劢怯喙鈴膭⒘嫔岛鹾醯哪樕下舆^,符公子語氣淡漠,話音輕飄飄的就好像在說“你只是路人甲”一樣。

一聽這話兒,劉伶火氣倏的躥了起來。

“符昊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劉伶睡客房?空出主臥讓老公和小三睡?

啥叫得寸進尺、得隴望蜀?今兒個我不發(fā)飆,你還當老娘好欺負!

老姑娘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小宇宙在澎湃、在沸騰,她面色不善地盯著他,氣憤到言語不能!

符公子平時就是個話不說二遍的人。這會兒,意思傳到,他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轉身就要走。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某個兩眼發(fā)紅的老姑娘身手矯健,“噌”地竄了出來,精準地堵上去路。

拳頭死死地攥著,劉伶眼中噴火,惡狠狠地瞪著這枚渣,恨聲道:“咱倆的事兒還沒解決呢!不許走!”

符公子居高臨下看著她,拿著擦頭發(fā)的毛巾,挑了挑眉,從容不迫,淡然問道:“還有什么事兒?”

“什、么、事、兒?”從牙根兒緩慢有力地蹦出那四個字兒,老姑娘刷的一下怒了,指著符昊的鼻尖,氣急敗壞地哼道:“事情可大發(fā)了!”

女人真麻煩。

莫名其妙就喜歡找事兒。

符昊心中掠過這樣的念頭,不耐煩地問:“又怎么了?”

“怎、么、了?!哼,說好了女人不準往家里帶的……”

劉伶一腔的怒氣,還來不及噴薄而出,卻被符公子輕描淡寫截過話頭,反問回來:“不往這兒帶,你告訴我,我應該把她往哪兒帶?”

怔了一下,老姑娘憤然道:“賓館!你難道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神奇的偷情地點叫賓館?”

符公子一臉厭惡,答得干脆:“我嫌臟?!?/p>

劉伶大怒:“人家天天勤換洗,床單比你剛洗過的白襯衫還干凈,哪里就臟了?”

符公子氣定神閑地道:“精神潔癖?!?/p>

一句話,將劉伶堵得恨不得拿個榔頭敲開這男人的腦袋。還精神潔癖!一個出軌的男人,有什么資格說自己有精神潔癖?

深吸了好幾口氣,老姑娘好歹壓住自己即將爆發(fā)的怒氣。

她試圖心平氣和地和他說道理,“你在二環(huán)之內,還有好幾處公寓吧,你嫌賓館臟,自己的地盤總不能也嫌臟吧?!?/p>

這句話,似挑起了符公子的情緒。

但見這個向來從容的貴公子眼眸一寒,繃緊了下顎,冷然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媽在那些地方安了監(jiān)視器,把蘇情往那些地方帶,不是擺明了給我媽添堵?!?/p>

“你……”劉伶徹底無語了。

“有什么明天再說吧。蘇情最近淺眠,睡醒看不到我在她旁邊,會睡不好?!狈粨鷳n蘇情,不想和劉伶在這里扯個沒完。

不說這句還好點,一說這句,老姑娘就算顧念著老劉家在街里街坊閑言碎語下的那點兒面子,也忍不了人家欺到自己頭上。

“符昊,我忍你好久了,這么喜歡蘇情,當初你干嗎來招惹我?人家清清白白的閨女,天生下來就是為你犧牲奉獻的嗎?你當你是誰???就你家蘇情是人,其他女人都不是東西了?你動動嘴皮哄哄老人家也算是孝子了,可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來成全自個兒的孝心,也犯不著毀別人一生!”

一股子熱血“轟”的上腦了,劉伶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憤怒過。

瞎了她的狗眼,看上了這么個渣。

這符昊真不是個東西,明知道自己給不了人家幸福,還去相什么親,結什么婚?當初和他相親的倘若不是自己,今兒個也會有另外一個女孩兒被他毀。

杯子狠狠往桌子上一蹲,老姑娘狀態(tài)全開,小宇宙爆發(fā),三十秒無敵。

“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

那一句,劉伶吼得那叫一個氣壯山河,正氣凜然……多虧了書房隔音效果極佳,否則這嗓子一號,大半夜的,整棟樓都亮了!

她一腔熱血,滿腹憤怒,正準備沸沸揚揚地噴出來!

“叮咚、叮咚……”

門鈴聲一陣陣傳來,打斷劉伶沸騰的熱血。

“打擾一下。”踏著門鈴聲,蘇情推開門,露出一張漂亮到無懈可擊的臉蛋。劉伶憤怒地轉過頭時,但聽蘇小三和聲道:“劉伶姐,我知道你現(xiàn)在情緒可能有點激動,但是這時候,可以先緩緩嗎?”

怎么緩?

這還有什么緩的?離婚!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她才不受這窩囊氣了!

劉伶滿腔憤恨,還要說話時,就見蘇情挑挑柳葉似的淡青眉,丟下枚驚天炸彈:“外面,好像是符阿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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