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在旭日東升的原野上，

晨霧給人快感，陽光給人快感，

赤足下朝露打濕的土地給人快感，

海水浸濕的沙灘給人快感，

我們沐浴的清泉給人快感，

還有我們在黑暗中親吻的陌生嘴唇……

還有果子——果子，唉！

納塔奈爾，叫我說什么呢？

你不曾領(lǐng)略這一切，

納塔奈爾，還正是我感到失望之處。

它們的肉質(zhì)細(xì)嫩而又多汁，

像帶血的肉一樣味美，

像流血的創(chuàng)口一樣鮮紅。

它們并不特別嚷嚷口渴，納塔奈爾，

人們將之盛在金絲籃子里食用。

放進(jìn)嘴里起初令人作嘔，毫無味道，

沒有世間任何水果的滋味，

只是像熟過頭的番石榴，

果肉吞下去之后，

嘴里直感到酸澀；

另吃一個才將這酸澀感驅(qū)除，

立即覺得津津有味，

但時間極短，

只是吮吸果汁的瞬間。

這瞬間非常令人留戀，

隨后的寡味更令人惡心。

一籃子水果很快吃光了，

剩下最后一個我們留著，

不打算分享。

唉！納塔奈爾，誰說得清

我們嘴唇上這苦澀難忍之感？

多少水都沖洗不掉！

渴望水果卻使靈魂落個不得安生。

我們跑到市場上連續(xù)找了三天，

可是，季節(jié)已過。

納塔奈爾，我們在游蕩當(dāng)中，

休息能找到引起新欲望的水果？

有些水果我們在涼臺上吃，

面對大海，迎著夕陽；

有些水果浸漬在冰糖里，

里面還加少許利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