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澤笑道:“當(dāng)我們聽到一聲慘叫,都會以為死者是在那一瞬間被殺的,其實(shí)德爾曼死亡的確切時間是下午,并不是晚上。你殺掉了德爾曼以后,事先布置好了房間里的一切,然后把黑貓放置進(jìn)去,你為了制造出密室殺人的迷局,在門上挖了一個小洞,用鐵絲穿過小洞把鑰匙送進(jìn)房間里,其中鐵絲的另一端就捆綁在桌子上的燭臺上,當(dāng)你扯動鐵絲的時候,拉翻了桌子上的燭臺,燭油才會滴落在桌子上,你迅速收回鐵絲后,假裝發(fā)出一聲慘叫,吸引我們過來,給我們造成死者剛剛被殺的假象。等我們都到來的時候,你怕事情敗露,會露出馬腳,就一腳踹壞了那個捆綁著鐵絲的小洞,銷毀了證據(jù)。那天晚上我在燭臺上看到了細(xì)小的劃痕,立即就在被你踢碎的木屑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被切割過的痕跡,但我還是不敢肯定你就是兇手?!?/p>
古爾丹憤怒地說:“那天晚上,原來你們在做戲?!?/p>
櫻澤感慨地說:“可是德爾瑪最后還是死了。你做的最失敗的事情就是又殺了德爾瑪。當(dāng)你看到德爾瑪手里攥著的麻布?xì)埰瑫r,你想靠近銷毀,卻被我撿起來扔到了一邊,你才安心。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斷定你就是兇手?!?/p>
古爾丹掀起衣衫,果然發(fā)現(xiàn)衣角的兩條麻布被人扯去,輪廓和櫻澤手里的一模一樣,他搖著頭說:“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這不是真的?!?/p>
蝶舞憤怒地問:“我爺爺待你不薄,你為什么要?dú)⑺浪???/p>
古爾丹的眼神變得落寞而犀利,微帶著一絲邪惡,聲音仿佛極地的冰雪一樣:“枯薩早就是一個活死人,死亡是他的一生中最后的價值?!?/p>
櫻澤不解地問:“有一個問題我想不明白,這一連串的死亡和斯塔文有什么關(guān)系?”
古爾丹的笑容猙獰可怖,他的臉隱匿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說:“我還以為你什么都知道,不過你遲早都會知道的,悲劇的卷軸才剛剛打開,你們改變不了這一切的?!?/p>
影月谷里的烏云越來越濃厚,壓得很低,在低空中穿過,一縷一縷潮濕的水霧氤氳在空氣的四周。星痕指著遠(yuǎn)方的一朵烏云說:“好奇怪,像流沙一樣的烏云,迅速而不斷地變幻著形狀?!?/p>
櫻澤聽到了一陣混亂的鳴叫聲,從遠(yuǎn)方吹來的風(fēng)掀起了他臉上的鬢發(fā),他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密布而壯觀的烏云,沖著他們大喊:“快到石林里去,到隱秘的石頭下躲避,這不是烏云,是食肉嗜血的噬烏?!?/p>
他們躲在巨大的亂石空隙中,噬烏從他們頭頂上盤旋而過,翅膀從空中劃過,發(fā)出腐朽的惡臭。它們在亂石的上空突然排成了一個環(huán)形的矩陣,隨著一聲鳴叫,噬烏傾斜著向星痕迅速地俯沖下來。星痕失聲地驚叫了起來,在她的胸前突然散發(fā)出耀眼的白光,白光蕩起一層微波狀的漣漪,向四周迅速地?cái)U(kuò)散,照亮了整個影月谷,在黑暗中形成了一個環(huán)形的屏障。從上空傳來一聲噬烏的哀鳴,噬烏組成的烏云慢慢地散落到黑夜之中。
星痕撫摸著起伏未定的胸口,心悸地從胸前掏出一件項(xiàng)鏈,她看著項(xiàng)鏈說:“星辰之戀?!?/p>
櫻澤笑道:“看上去很美好的東西,不一定很壞。”
“看上去就很惡心,又招搖過市、自以為聰明絕頂無所不知,用別人當(dāng)籌碼下注,自以為很英俊的人,就一定是壞東西?!钡杩粗鴻褲烧f。
櫻澤不屑地走到她面前,詢問道:“姑娘,剛才你說的除了‘看上去就很惡心’以外,其他的條件都和我很相符?!?/p>
“原來你也沒有這么笨?!钡枵f。
櫻澤說:“今天才發(fā)現(xiàn)咱們兩個竟然這么像,有這么多共同愛好?!?/p>
星痕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那些噬烏為什么會突然停留下來攻擊我們?”
“因?yàn)樗鼈兟劦搅搜鹊奈兜??!睓褲烧f。
“血跡?”星痕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在右肩上竟然發(fā)現(xiàn)一大塊血跡,右肩的衣物已經(jīng)被血跡沁濕。星痕失聲說:“這血跡不是我的。”
“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櫻澤說。
“古爾丹?”他們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古爾丹已經(jīng)不在了,只有石林里幢幢的石影。星痕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她疲憊地依靠著一塊石頭,手指突然感覺到一陣熾熱,她縮回手臂說:“這里沒有光,這些石頭卻是熱的,為什么這些亂石會擺放在峽谷的中間?”
櫻澤仔細(xì)地去看身邊的這些白色石塊,這些石塊和峽谷兩岸的石塊截然不同,峽谷兩岸的石塊呈現(xiàn)出褐紅色,而這些亂石卻是純潔的白色。
“這些石塊應(yīng)該不屬于這里?!毙呛壅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