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奇對他認為比較好的工作組,也就是能夠有效地對運動實施領導的工作組,是堅決支持的。在他看來,這么大的群眾運動沒有黨的領導是不可想象的,既然那些學校的領導癱瘓了,那就只有派工作組去接替,以維持正常的秩序。
6月18日,北京大學發(fā)生一起亂打亂斗事件。上午9時至11時,北京大學幾個系的一些學生,將40多位干部、教師拉出來批斗,并采取了臉上抹黑、戴高帽子、罰跪等行動。工作組發(fā)覺后迅速予以制止,扭轉了局勢。劉少奇對駐北大工作組的做法表示滿意。6月20日,他將駐北大工作組關于反映這次事件處理情況的《北京大學文化革命簡報(第九號)》轉發(fā)全國。劉少奇在為中共中央起草的批語中說:“中央認為北大工作組處理亂斗現(xiàn)象的辦法,是正確的,及時的。各單位如果發(fā)生這種現(xiàn)象,都可參照北大的辦法處理?!?/p>
為便于及時了解情況,掌握局面,6月19日劉少奇要夫人王光美去清華大學,作為駐清華大學工作組的顧問,幫助指導運動。6月20日和7月11日,他兩次召集駐北京師范大學附中的工作組匯報座談,同他們一起分析運動中出現(xiàn)的各種情況,解決問題。
6月21日,劉少奇在他主持的政治局常委擴大會上提出:“這一場斗爭咱們都沒有經(jīng)驗,工作組也沒有經(jīng)驗。”“有的學校趕工作組,向工作組奪權,要奪檔案、槍支、廣播這些權。不準隨便提出奪權?!薄皧Z權斗爭,有的是壞人要我們撤走工作組。不好的工作組也可以撤走,但是不要黨的領導、中斷黨的領導是不好的。”
6月30日,劉少奇、鄧小平致信毛澤東,要求發(fā)出《關于工業(yè)交通企業(yè)和基本建設單位如何開展文化大革命運動的通知》。《通知》強調(diào)這些單位的運動要由工作隊領導:正在進行“四清”的單位,要在工作隊領導下,把文化大革命插進去進行;還沒有進行“四清”的單位,由上級派出工作隊領導進行;已經(jīng)結束“四清”而又沒有達到標準,要重新派工作隊去,從文化大革命入手,把“四清”和文化大革命搞徹底。這一通知于7月2日經(jīng)毛澤東批準后下發(fā)。
大約在6月20日以后,劉少奇、鄧小平等中央領導同志同“中央文革小組”之間在工作組問題上的分歧明顯加劇,社會上趕工作組的現(xiàn)象也增多了。
6月20日,“中央文革小組”向中央提出了一個書面建議,其中說:“建議全國大中學校、機關單位在適當時候成立文化革命小組,領導文化革命運動。”“在最必要的地方,最必要的時候,可以由上級派工作組?!边@一建議曲折間接地表達了他們?nèi)∠ぷ鹘M的意見。
7月13日、19日、22日,陳伯達在參加政治局常委召集的匯報會上,三次對工作組的問題提出非議。但據(j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的資料,陳伯達在發(fā)表意見時,態(tài)度不大鮮明。例如他在7月19日的會上只是說:“工作組不會比學生高明,工作組都自稱是黨中央、毛主席派去的,有的整學生?!?/p>
在這幾次會上,劉少奇、鄧小平也對工作組有所批評,但不同意馬上就撤出工作組。在7月13日的會上,劉少奇說:“現(xiàn)在的工作隊要進行教育,他們不懂政策,不學政策。不好的工作隊要進行整頓清理。”鄧小平說:“要先把學生組織起來,清理當權派,然后再撤銷工作組、工作隊?!痹?月19日的會上,劉少奇說:“工作組有好的,有壞的,他們在第一線,有他的辛苦,要求不能過高?,F(xiàn)在是如何幫助他們,教育他們,總結工作經(jīng)驗?!编囆∑秸f:“有的機關和學校,不派工作組可以,有的要奪權的,就要派工作組。工作組主要是起行政和黨委的領導作用,因此是否統(tǒng)盤考慮,對工作組要正確估計。我們對這樣的運動沒有經(jīng)驗,他們也沒有經(jīng)驗。壞的工作組可以先撤,好的工作組可以留,代替黨委工作?!痹?月22日的會上,劉少奇說:“工作組領導不好,但是多數(shù)工作組是好的,還是教育幫助,改正錯誤。趕工作組,有的不應該趕?!编囆∑秸f:“要教會工作隊做工作。……有的學校沒有工作隊恐怕不行。”
參加這幾次會議的大多數(shù)同志都不同意撤工作組,陳伯達的意見被否決。后來江青在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的一次小組發(fā)言中講到:“22號晚上,胡克實同志匯報說已經(jīng)走上正規(guī)了。這次匯報會雪峰同志參加了,我們的組長、顧問沒有發(fā)言權,講一句話就被打斷。這次匯報會共用了五個多小時,薄一波、陶魯笳卻講了三個多小時?!苯嗨f的:“我們的組長、顧問”即指陳伯達、康生。她的說法從反面印證了當時中央大多數(shù)領導同志對“中央文革小組”意見的批評和抵制。
對陳伯達關于工作組的意見被否決的情況,劉少奇8月1日在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上從自我批評的角度,作了這樣的解釋:“陳伯達同志早就提了不派工作組或者撤出工作組,提了三次。……第一次提出來沒有多討論。第二次陳伯達書面提出兩條,討論時多數(shù)同志還是要工作組,我也發(fā)言要工作組,認為工作組有方便之處,要去就去,要撤就撤。當時我曾考慮,這樣大的運動,北京各院校部分組織已經(jīng)癱瘓了,怕中斷了黨的領導不好。第三次,伯達同志又提出這個問題,又討論了一次,多數(shù)同志還是不主張撤。我仍是以前的觀點,我認為這一方法較機動,沒有下決心撤,要看一看。同時,主席快回來了,回來再請示決定。主席回來的第二天,又開了個會,感到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