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禁忌之吻
因那渾身如針扎般的疼痛,額上開始不停地有汗珠滑落。為何身體會突然變成這樣?前些日子,她只是有些頭疼得厲害。漸漸地,頭疼的頻率越來越高,她知道自己不能輕易地動怒,否則一定會失了常性,她也因此幾度差點錯手殺了人,所以她極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以減輕頭疼。盡管如此,但她的頭疼還時不時地發(fā)作,現(xiàn)在,這種痛已經(jīng)蔓延到四肢百骸。
蹣跚的步伐踩著一地的落葉,她的視線開始模糊了,渙散的眼瞳根本定不住焦距,一只手按著在不停跳動的太陽穴,另一只手必須扶著一棵又一棵的樹身,才能得以繼續(xù)向前邁步。
“啊——”腦袋又是一陣刺痛,她雙手抱住頭,身子逐漸不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這時天已朦朦亮,雙手支撐著想要爬起來,卻看見手背上幾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她何時受的傷,她怎么不知道?
爬坐起,她驚恐地對著自己的雙掌看了又看,撥去滿手的污泥,根本就沒有見著傷口。沒有傷口,那這血又從哪里來的?
一滴艷紅的血滴在她的掌心,當她想以手撫摸臉上是否有傷口,右手微抬,手腕處細細密密冒出的血珠赫然映入眼簾。難以置信地將衣袖捋起,再看向自己的左臂,那點點血珠正在往外溢,她驚恐地拉下衣袖,以袖撫上自己的臉龐,輕拭了幾次,再見到卻是沾著血跡的衣袖。
這是血汗!
她流血汗了!
“啊——”
是都桓,木矅使者都桓,他臨死的時候將那一身內力傳給了她。剎那間,腦子里竟充斥著心法口訣,這心法都不是她日常修煉的,而是《天一圣經(jīng)》。她過目不忘的天賦讓她一直不由自主地修煉翻看過的《天一圣經(jīng)》。
“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尖叫出聲,將臉龐深深地埋在兩膝之間,輕聲地啜泣起來,“嗚嗚嗚……”渾身的刺痛讓她承受不住,抱著身子,再度倒在地上扭動著。
當景升趕到的時候,眼前的一幕便是見美仁痛苦地在地上掙扎扭動著。
“美仁!你怎么了?”大步上前,他將她從地上一把攬進懷中,在見到她那滿臉觸目驚心的血跡,愕然,顫著聲問道,“你……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是誰傷了你?是他嗎?”
美仁睜開血紅的雙眸,映入眼中的人影竟是讓她咬牙切齒的景升,雙手反射地抵著他的胸膛想要將他推開,無奈渾身無力,只能軟軟地倒在他的懷中。
強忍著痛,她咬牙切齒地怒道:“明景升,你給我滾開!”
“別動,讓我看看你哪里受傷了?”景升顫著手撥開緊貼在她額前的頭發(fā),輕拭她臉上的血淚,和上次一樣沒有傷痕,再拉過她的手,揭起她的衣袖,依然沒有傷痕,但入目的卻是那密密點點的血珠,他不禁驚呼出口,“你在流血汗?”
“你給我滾開!拿開你的臟手,不要碰我!”美仁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沖著他大吼。
心中憂慮萬分,景升抱著她,她卻在懷中一刻不得安分,終于,他也忍不住地吼道:“你給我安分點!你究竟吃過什么東西?中了什么毒?為何會流血汗?!”
“哈哈哈!中了什么毒?你還好意思問我?殷紅如血的櫻桃情人茶,不是你下的西域玄冰,我會變成這樣?”美仁眸中噙著淚,大聲地嘲弄著。
“你就不能收起你那渾身的刺嗎?每一次都像一只長滿了刺的刺猬?!狈鲋廊实碾p手不知不覺中加重了力道,景升幾乎是處于憤怒的邊緣。
腦袋與身體那種針扎的疼痛,讓美仁再度閉起眼忍不住輕輕呻吟起來,兩只手不知不覺攀著他的肩。她將臉埋在景升的胸前,不停地來回磨蹭,嘴里口齒不清地低吟著很痛。
“你先忍著,讓我看看?!眹@了口氣,他將她身體抱好,捉過她的右腕,兩指探了上去。
景升仔細地給她把著脈,漸漸地,他的雙眉越蹙越緊。
美仁的脈相忽強忽弱,忽沉忽浮,極度紊亂,體內兩股極強的真氣,一股平和穩(wěn)重,一股尖銳陰邪,那陰邪之氣每每要破空而出,卻又被另一股強壓制住。
喉嚨微動,景升困惑地凝視著懷中的這只“刺猬”,會造成這樣的情形,分明就是因修煉什么邪魔武功差點走火入魔而致。
她到底在練什么邪功?
倏地,她忍不住地張口,一口咬住他的左肩,似乎這樣能緩解她的疼痛一般。
景升無奈地嘆了口氣,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任由她咬著,臉貼著她的發(fā)絲,低喃:“中了西域玄冰,只是不能動用真氣罷了,不會流血汗,更不會像你這樣亂咬人。告訴我,你是不是在練什么邪門歪道的功夫?”
頓時,美仁松了口,口中含糊著:“沒有……我沒有……好痛……渾身都在痛……”
她還在撒謊,似乎撒謊就是她的本性。
景升扣住她的下頷,強迫她與他相視,慍道:“你體內的兩股真氣,一正一邪,若不是練了什么邪門歪道的功夫,怎會這樣?你是不是到死都不愿說實話?”
此起彼落的呼吸聲形成一股聽不清分不明的聲浪,疼痛稍稍減輕了一些,美仁變得也清醒一些,當再度抬眸,猛然發(fā)現(xiàn)景升俊美的臉龐正與她面對面,那雙濃密有致的眉微微蹙著,眼中迸射著如子夜的光芒似要射穿她,那灼熱的氣息拂上她的臉頰。
“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假若你不想到最后走火入魔暴血而亡的話,就說出來?!本吧е?,手掌包住她的手指,生怕她忍不住傷了自己。
“還記得藍家嗎?那個‘秀姑’并不是秀姑,我娘曾救過他,教過他武功,算來,也是算是我?guī)煾纭V豢上毩耸裁葱澳涔?,走火入魔,我去藍家找他,只是想讓他收手了別再害人,可是他知道自己來日不多,卻不忍這一身功力就這么廢了,強行傳給了我……嗚嗚嗚……我也不想這樣的……嗚嗚嗚……”美仁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前,開始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