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泵廊事仵庵剑康仡D住,仰起了臉,雙手抱胸,揚了揚眉,淡淡道,“你不用管誰派我來的,我只要拿到《天一圣經(jīng)》,就行了。”
“哈哈哈,沒想到陰豫竟然派一個小孩來向我討回那本圣經(jīng)!”都桓長笑幾聲。
“非也,非也。小孩難道就不是人嗎?往往讓人掉以輕心的便是那毫不起眼的弱者?!泵廊蕯[了擺手,不以為然。
倏地,都桓發(fā)出的恐怖笑聲方止,對美仁厲聲問道:“小子,你是哪家的?”
“怡家。”
“哈,怡家?笑話!不可能!你可知道,他們派你來就是讓你來送死。若是怡家,那幾個老鬼會舍得讓你出谷?怕是怡家的女兒吧?”都桓的臉上滿是鄙夷的神情。
“木矅使者不愧是木矅使者,眼睛都比別人毒三分。不過,話說回來,身為天一族的人,豈有不知男兒命貴,女兒命賤這個道理?天一族的人什么時候疼惜過女兒的命了?而男丁本來就單薄的怡家,這種事自然是女兒出馬?!泵廊实恼Z氣中也略帶冷嘲,嗤笑,“怡家女兒,怡符衣?!?/p>
都桓陰鷙的目光在美仁的面容上來回審視,似要射穿美仁,驀地,聽他問道:“怡惜是你什么人?”
“我娘。”美仁輕應(yīng)。
沉默半晌,都桓冷冷地道:“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今日我不殺你,回去給陰豫和寧家的人帶個口信,想要拿回《天一圣經(jīng)》,叫他們別癡心妄想了,這筆賬我一定會回去找他們算?!?/p>
“都桓大哥,請許我稱你一聲都桓大哥。何以都桓大哥為了一個女人弄成如今日這副模樣?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要以一個又聾又啞的老婦人身份過活?何以?”
“小鬼,你懂什么?我與茹兒的情意豈是你一個小鬼能懂的?等我修煉成了天一神功,我一定會回去將茹兒救出,一雪前恥?!?/p>
美仁揚了揚笑臉,哂道:“天一神功?呵呵呵,不知都桓大哥在修煉時是否有遇著什么阻礙?否則何以會說出這樣的癡話?那本圣經(jīng)在族內(nèi)安然待了那么多年,也沒見著哪一任族長抑或是圣女、族人有修煉成什么天一神功的。明白人自會知道那是一本深不可測的魔書……”
“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馬上就像吸干那些小孩的血一樣也吸干你的血?”都桓厲聲喝叱,整張面孔變得更加猙獰可怕。
“信。就算你殺了我又能怎樣?我能找到這里,他們一樣能找到你。到時你認為你還有安寧的日子可過嗎?”美仁輕皺了皺眉頭,又一臉惋惜的表情,道,“你可知道,就算你回去了,你的茹兒也不是你的了。”
“你什么意思?”
“身為天一族的人都知道,《天一圣經(jīng)》歷來是傳于當(dāng)任族長的,然后再由族長交由圣女保管。都桓大哥,若我沒猜錯,這圣經(jīng)應(yīng)是圣女寧茹給你的,是嗎?”美仁問道。
都桓冷哼一聲,并未答話。
“都桓大哥不說話,那就是被我說中了。呵呵,可是,你可知道?自從你逃出谷之后,你的情人是怎么對族長與寧家長老說的?”
都桓仍未應(yīng)話,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美仁。
“她說……”美仁明了他的意思,故意頓了頓,見著都桓更為急切的眼神,輕描淡寫地說,“她不是自愿的,她是為情勢所逼?!?/p>
“你胡說,茹兒絕不會這么說的?!?/p>
“我胡說?是都桓大哥太過于幼稚了吧?歷來天一族的女人是怎樣的女人,需要我一一重述于你聽嗎?”美仁道。
是的,正如她所說,天一族的女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最擅長的便是欺騙,而現(xiàn)在她也正是在撒謊,事實是圣女寧茹為了堅守她與都桓的愛情,選擇了血刑,選擇了以死面對。不過,圣女是背叛愛情還是堅守愛情,對她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事。對她來說,無論以什么方法,只要拿到圣經(jīng)才是真理,或許她是卑鄙了點,但根據(jù)她以往的經(jīng)驗得到了一個教訓(xùn),那便是不卑鄙是成不了大事的,因而卑鄙有理。
果然,都桓慌了神:“你胡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說過她會等我回去的……”
“是嗎?怎么我知道的事實卻是與都桓大哥的恰恰相反。至今我還記憶猶新,族長與圣女可是兩情相悅地舉行了大婚,那場面可真是矚目……”
美仁話尚未說完,都桓的一只手便捂住自己的胸口,“哇”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顫著另一只手指著美仁道:“你……你胡說……”
這時,美仁的耳朵微動了動,遠遠地,便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勾了勾唇,心念:向昕的速度還真是快,眼神往那門處輕輕一瞥,卻稍不留神,便被都桓給扣住咽喉,整個人被拖至那神案前。
美仁并不慌張,依舊是揚著笑臉,戲道:“哥哥,下手輕點,小女子還在發(fā)育當(dāng)中。”
都桓白了她一眼之后,一手扣著美仁的咽喉,一手拿起案上的那片玉葉,遞給美仁,對她兇道:“拿著,走?!?/p>
美仁被都桓押著,兩人轉(zhuǎn)到那案臺背后,竟是一塊大石碑,借著月光,方瞧見那石碑上是一排怪異的齒口。
“左邊數(shù),第四個,插進去?!倍己忝畹?。
美仁挑了挑眉,便將那片玉葉插進那個齒口,只見面前的兩塊石板動了,露出了一個石階通向地底,深不見底。
“把這個再放回去。”
美仁按照都桓的指示將那片玉葉放回了木架之上,又被他押到了那石階入口處。這時,藍德宗的聲音在明靜堂外響起。
“下去?!倍蓟笇λ吐暫冗?,扣著她的咽喉,押著她下了那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