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郁悶了好幾個月,被不確定的情形弄得幾乎崩潰。我似乎被兩種情感撕成了兩半:一邊是對星巴克的忠誠,一邊是對意式濃縮咖啡吧的前景的信心。
我每天的工作很忙,經(jīng)常在舊金山和西雅圖之間飛來飛去協(xié)調(diào)兩個公司的運作,這弄得我心煩意亂,把這個念頭暫時丟在一邊了。但我不肯完全放棄這個想法。濃縮咖啡吧的事業(yè)太有前途,這一點我深信不疑,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大約是在一個周末,我跟往常一樣到位于鬧市區(qū)的運動俱樂部去玩球,這回和一個肌肉結(jié)實的瘦高個搭檔,此人白膚金發(fā),跟我年紀相仿。他比我高一些,是個籃球高手。
比賽結(jié)束后,我們聊上了,他說他叫斯考特·格林伯格,是城里一家大公司的律師。知道我的身份后,他告訴我他很喜歡星巴克的咖啡。于是后來每次籃球比賽時我都給他帶上一磅咖啡。我們有時會碰頭喝上一杯啤酒,在此期間,我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竟有相似的遭遇。
斯考特當時是一個法人律師,他的工作是為企業(yè)的諸多事務(wù)提供咨詢服務(wù),從私募資金到公募資金。當我告訴他我正考慮自己獨立出來開一家濃縮咖啡館時,他說他將會很有興趣投資這樣一家店。
在我與斯考特和雪莉的不斷交談中,我越來越意識到我該做什么事了。這是我的時刻,如果我不抓住這個機會,如果我不走出這個舒適的安樂窩去承擔風險,如果我把太多的時間花在內(nèi)耗上,我的時刻就會過去。我明白,如果這次不抓住機會,以后的一生我都會不停地追問自己:如果我做了會怎么樣?為什么我沒去做?這是我的機會。哪怕做不好,我也得先試一下。
我下決心離開星巴克去創(chuàng)立我自己的公司。我的想法是開幾家供應(yīng)成杯的咖啡和咖啡飲料的店面,選址就在鬧市區(qū)的交通要道附近。我要重新創(chuàng)造如同意大利那般充滿溫情的浪漫與有藝術(shù)感的氣氛。
經(jīng)過幾個月的計劃,我最后還是決定要試一試。我內(nèi)心有深深的挫敗感,還好杰瑞和戈登都支持我的想法,他們讓我保留自己的工作,直到1985年下半年我的辦公室完全弄好后,我才搬了出去。
從某些方面來說,離開原來的公司去開自己的公司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我下決心走人那當兒,發(fā)覺雪莉懷孕了。如果我沒有工資收入,我們就得靠她的收入過活,直到我的新公司建立起來并開始運轉(zhuǎn)。她愿意在1月份生完孩子后就返回工作崗位,我討厭這樣做,因為我作出這樣一個決定,她沒得選擇,只能回去工作。
可是在某種層面上,我感到自己前半輩子的生命早已對走出這一步有所準備。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父母雙方相悖的價值觀對我竟有著同樣的教誨。從我老爸身上,我知道丟了工作會導(dǎo)致家庭的不穩(wěn)定甚至瓦解。而我母親掛在嘴邊的口頭禪是:“你有一份好工作,為什么放棄呢?”
問題是,我覺得這個變動與我生命中的夢想完全一致,也符合我最早的向往:即為我自己和家人做些事情,做些獨特的事情,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段時間里,失去工作的不安全感,要出人頭地的渴望,要永遠擺脫父母在苦境中掙扎帶給我的影響,各種情緒同時在我的腦海里交織。
我的密友肯尼·基后來對我說了他自己與此相似的一段經(jīng)歷。1980年時,他在一家小有名氣的管樂隊任職,有著穩(wěn)定的工作和收入(那是遠在他成為一個著名的薩克斯演奏家之前的事)。但他認識到,如果他想尋找自己的樂風,就必須離開樂隊。從音樂的角度考慮,他離開了樂隊,并完全按那樣做了。如果當初他舍不得離開,現(xiàn)在可能還只是小樂團里的薩克斯樂手而已。
如何識別一個有天賦且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來的人和一個更有天賦卻還沒有機會表現(xiàn)出來的人呢?瞧瞧紐約那些列在候補名單上的志向高遠的演員們吧,他們許多人也許并不比明星羅伯特·德尼羅或是蘇珊·薩蘭登缺少天賦。
時運好壞或許是成功與否的要素之一??晌覀兇蠖鄶?shù)人必須在別人看不到機會的時候去創(chuàng)造自己的機會,并準備起跳。
這是一件夢想之事,當時機來臨之際,你就得作決定離開原來熟悉的環(huán)境去發(fā)現(xiàn)自我。這就是我在1985年做的事。如果我不這么做,星巴克就不會是今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