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不好嗎?”
“感染了病毒,”他說,轉(zhuǎn)過身來面向我時,臉上帶著真摯的好奇神情,“你以前沒見過被病毒感染的人?”
“在這之前都沒有?!蔽一卮?。
“連你父母也沒見過嗎?”
“沒有?!蔽腋改甘堑谝淮?,50多歲時生下哥哥和我,他們那時都還很健康。但我不確定是否要告訴他這些。所以改口說:“我極力避免想起那些病毒。”
“我也是?!彼f,“你走后她還問起你。你叫萊茵?”
這會兒,他終于肯看著我了,所以我點點頭,然后猛地意識到自己在毯子下面什么衣服也沒穿,就趕緊把毯子拉過來,緊緊地裹嚴實:“你叫什么名字?”
“加布里埃爾?!彼卮鹫f,臉上似乎又浮現(xiàn)出微微的笑意,但在可怕事實的重壓下迅速凝結(jié)。我想問他在這個可怕的地方做什么,雖然這里有美麗的花園,清澈碧藍的游泳池和修剪對稱的綠色樹籬。我想知道他從哪里來,是否打算回家。我甚至想告訴他我的逃跑計劃——如果我曾經(jīng)制訂好計劃的話,就是那個。但這些想法很危險。如果哥哥在這里,他一定不讓我相信任何人。他一直是對的。
“晚安,”那男孩——加布里埃爾說,“你應(yīng)該先吃點兒東西然后去睡覺。明天可是個重大的日子。”他的語氣暗示我明天會出現(xiàn)什么可怕的事。
他轉(zhuǎn)身離開時,我注意到他的腿有點兒跛,下午那會兒還不是這樣。在薄薄的白色制服下,我看到淤青開始成形。是因為我嗎?他是不是因為放我跑到走廊去而受了懲罰?有太多問題我沒來得及問。
然后他走了,我聽到門鎖轉(zhuǎn)動的咔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