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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薄云天三結(jié)義(4)

旗袍旗袍 作者:王彪


王九洲擺擺手:“結(jié)義是男人的事,你們湊什么熱鬧?”

梅月堇不滿地說:“就只許你們男人結(jié)義,不許我們女人結(jié)義?玉英姐,你跟九哥說,我和你也要結(jié)義。”

王玉英:“九哥,我跟梅小姐都說好了,我們是真心的,今天就借你們的祭桌用用?!?/p>

眾人都鼓掌歡呼起來:“三兄弟,兩姐妹,好??!”王九洲喜不自勝,把手一揮:“今天大家都高興,等會兒咱們就索性開懷暢飲。安慶,你給梅小姐和玉英姐上酒?!北娙藲g呼起來,小安慶忙拿起酒壇子給碗中上酒。梅月堇淘氣地笑著,和王玉英一起捧起了酒碗。

梅月堇和王玉英四只手一起端著酒碗,對著關(guān)云長站像,恭恭敬敬道:“關(guān)云長關(guān)老爺在上,梅月堇、王玉英自愿結(jié)為姐妹,從此生死相隨……”

為慶祝三兄弟結(jié)義,王九洲請來了戲班子。勞工會館的戲臺上,戲班子正在賣力地演出《穆桂英掛帥》,小玫紅扮演穆桂英,全身披掛,在臺上咿咿呀呀地唱著。

臺下擺了許多桌子,一群王九洲的手下和碼頭工人邊喝酒邊看戲,好不熱鬧。王九洲和梅月堇、王玉英、岱春風(fēng)、孟惜之、孫奮明等在一起喝酒看戲,不時鼓掌叫好。

有兩名陌生人也混在人群中,鬼鬼祟祟地張望著,正通過小安慶等人詢問王九洲的情況,還打探梅月堇的姓名和身份。這兩個人就是梅默庵派來的便衣特務(wù)。他們的行蹤很快露出了馬腳。

一輛黑色的車子緩緩地從勞工會館門口開了出來,王九洲坐在副駕駛座上,岱春風(fēng)、梅月堇、孟惜之坐在后排。

車子來到一片棚戶區(qū),沿途房屋低矮,污水縱橫。車子在岱春風(fēng)家門口停了下來。余業(yè)輝和孟惜之從車上卸下了許多盒人參、南北貨等禮品。

岱母正在屋子里背朝門口收拾著地上的一堆破爛,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身子佝僂得厲害。

岱春風(fēng)喊道:“娘,娘……”

岱母先是愣了一下,慢慢地站直身子,眼角有了一滴淚。岱母將淚擦干,佝僂著腰走到門口,看到岱春風(fēng)穿著嶄新的西裝,錚亮的皮鞋,門口還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車。余業(yè)輝殺氣騰騰,王九洲戴著墨鏡。

岱春風(fēng)向屋里走去,王九洲和梅月堇跟了進(jìn)去,余業(yè)輝和孟惜之也跟上。岱春風(fēng)滿面含笑:“娘,我回來看你?!?/p>

岱母笑了:“春風(fēng)我兒,你出息了?!?/p>

岱春風(fēng)挖挖后腦勺:“我出息了是靠我大哥,您看,這是我大哥王九洲,江湖人稱九哥?!?/p>

岱母的臉突然一沉:“你給我跪下?!?/p>

岱春風(fēng)難為情地喊道:“娘。”

岱母不容分說:“跪下?!?/p>

岱春風(fēng)跪了下來,王九洲、梅月堇等人則面面相覷。

王九洲一拉身邊的孟惜之,也跪了下來。王九洲說道:“娘,我是春風(fēng)的大哥,這位是三弟孟惜之。我們在勞工會館結(jié)義,以后,咱們也是您的兒子。娘,您一下子有了三個兒子?!?/p>

孟惜之也說道:“娘,您看這是我們給你帶來的禮物,以后我們會常來看你?!?/p>

王九洲接著說:“是啊,我王九洲從小沒爹沒娘,以后您就是我們的親娘。”

岱母打斷了他們:“慢。我不是你們的娘。春風(fēng)的爹死得早,我守寡多年硬是把他拉扯大,還送他上學(xué)。但是,我們沒有一個錢不是汗水換來的。春風(fēng),你坐小車、穿皮鞋,憑你能有那么大本事?你還買那么多貴重的東西來,你說,你們這結(jié)義兄弟,是去搶了還是去偷了?”

岱春風(fēng)急了:“娘,您不要小瞧您兒子。您兒子堂堂正正,如果您兒子給您丟臉,將來不得好死。”

梅月堇拉了岱春風(fēng)一把:“春風(fēng),你胡說什么,好端端的說什么好死不好死的。”

這時岱母注意到了梅月堇,看著她說:“姑娘,你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不要跟在這幾個男人的屁股后頭瞎混。還有你……”

岱母的目光投在王九洲身上:“你是大哥,可我們岱家不稀罕你這樣的大哥,我們岱家?guī)状畮状鷰资?,都是行得正坐得直。就算可以收破爛、要飯、給人下跪,但是不可以干昧良心的活,掙昧良心的錢。以后,你不要再當(dāng)春風(fēng)的什么大哥,你把你帶來的這些東西帶回去吧,我岱家不缺這些。”

岱春風(fēng)不安地看著王九洲,生怕他生氣。

王九洲卻大咧咧地笑了:“好,好,娘,您罵得好。您能這樣教育兒子,我王九洲佩服您老人家。王九洲八歲死娘,我爹就又當(dāng)娘又當(dāng)?shù)?。十四歲死爹,爹死前把我叫到床前說,我兒,十四歲不小了,你長大了,你什么事都可以干,但就是不可以干昧著良心的事。他的話和您說的一模一樣。我不叫您娘,叫誰娘?娘,我王九洲堂堂正正,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中間對得起任何人。我給您磕頭了。”

王九洲咚咚磕頭。孟惜之和岱春風(fēng)也忙跟著咚咚磕頭。

岱母似乎被王九洲的話說動,狐疑地看著地上的三個男人。

梅月堇忙上前扶住老太太,說道:“大娘,您看我像不像不學(xué)好的女人。”

岱母搖搖頭說:“姑娘,你走有走相,站有站相,大方得體,我不會算命,但活了那么多年看人不會走眼,你是大戶人家的女兒?!?/p>

梅月堇接著說:“大娘,您覺得我會跟不學(xué)好的男人們在一起混嗎?”

岱母看著她,回道:“那倒不會。”

梅月堇:“那既然不會,您兒子怎么會學(xué)壞呢。所以,您放心吧,春風(fēng)很好,春風(fēng)時常和我說起您老人家。今天早上,他還在念叨您呢。來,您坐下?!?/p>

岱母居然聽話地在梅月堇的攙扶下,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接著,對跪著的王九洲三人說:“都起來吧,既然你們連這么個窮娘老娘丑娘也要認(rèn),那我也就認(rèn)你們這三個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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