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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布思并不知道湯米·泰爾福特的長相如何,但知道去哪里找他。
弗林街位于克勒克街和布倫齊街之間,是一條狹長的窄路,離大學不遠。街邊的商鋪幾乎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但是游戲廳始終生意興隆,從這里,泰爾福特把游戲機出租到四散在城市各處的酒吧和俱樂部。弗林街是他東部帝國的中心。
游戲廳的特許經(jīng)營權(quán)原本屬于一個叫做大衛(wèi)·唐納森的人,但此人突然因為“身體原因”退休了。也許這話說得沒錯:如果湯米·泰爾福特看上了你的什么東西,你又不肯配合,你未來的身體狀況很可能發(fā)生巨大變化。唐納森現(xiàn)在一定是躲在哪個角落里——不是躲著泰爾福特,而是躲著“長槍”卡弗蒂??ǜサ僭诎土帜岜O(jiān)獄服刑期間,唐納森原本應該為他“代管”特許經(jīng)營權(quán)的。有傳言說卡弗蒂在監(jiān)獄里一樣管理著愛丁堡,就跟他在外面時沒什么兩樣。但現(xiàn)實是,暴徒就跟自然母親一樣痛恨真空狀態(tài)?,F(xiàn)在,湯米·泰爾福特來了。
泰爾福特來自佩斯利的費格利公園,十一歲就加入了當?shù)氐谋┝F伙。在他十二歲時,有兩個警察注意到當時破壞汽車輪胎的案件頻發(fā),于是前去找他談話,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團伙里的其他成員都圍在泰爾福特身邊。那些人的年紀都比他大,但是泰爾福特毫無疑問是中心人物。
他的團伙跟他一起成長,在小半個佩斯利稱王稱霸。他們販毒、組織賣淫,時不時還敲詐勒索。那時,他在賭場、錄像帶商店、飯館和一家貨運公司都有股份,此外還握有一張土地所有權(quán)證書,好幾百人都從他那里租房子。他曾經(jīng)試圖到格拉斯哥發(fā)展,但意識到那個地方早已被瓜分得一干二凈,因此又轉(zhuǎn)向別處。有傳言說他和紐卡斯爾的某個大佬頗為交好。早先倫敦的科瑞家族也曾向格拉斯哥的“阿瑟哥”借調(diào)人手,但在那之后就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故事了。
一年前,泰爾福特來到了愛丁堡。他的第一步走得相當謹慎,只買了一間賭場和賓館。但仿佛就在轉(zhuǎn)眼間,這個人已經(jīng)確立起不容忽視的存在感,就像一片雨云般籠罩在頭頂。趕走大衛(wèi)·唐納森,是泰爾福特精心計算后的一拳,直接揍到了卡弗蒂的肚子上??ǜサ倏梢赃x擇回擊,也可以選擇認栽。每個人都在等著看好戲開場……
游戲廳的名字叫“夢幻街”,里面的每一臺機器都時時刻刻在閃爍發(fā)光,與機器前那些玩家死氣沉沉的眼睛形成鮮明的對比。此外還有配有巨大屏幕的射擊游戲機,發(fā)出帶著電子音效的詛咒。
“你以為自己很牛嗎,臭小子?”雷布思從一臺游戲機邊走過時,它挑釁道。這些機器都起著類似于“預警者”或“死亡警察”之類的名字,后面那個名字讓雷布思油然升起青春不再的感慨。他四下打量,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都是曾經(jīng)被抓進圣倫納德警署的小鬼。他們是泰爾福特團伙的周邊分子,隨時準備著被召喚入列,就像寄養(yǎng)家庭的孩子一樣,盼望著能夠被“家庭”所接受。這些孩子中大部分都沒有真正的家庭,在街邊野生野長,早熟早衰。
有一個游戲廳的職員從咖啡座那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