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不可以把真相告訴你愛人?”對方一位處長這樣問。
我說:“我不是怕引起家庭矛盾嗎?馮玉珍馬上過生日了,我明明去了香港,連個像樣的禮物也不給她買,怕她對我有意見不是?”
“你就不怕這樣做有違你作為一個公務(wù)員的相關(guān)規(guī)定嗎?”
我支吾了一下,說:“當(dāng)時也是因為工作太忙,本想考慮以后怎么樣償還人家的……”
對方冷笑一聲,問道:“那條項鏈的價值你應(yīng)該知道吧?”
“這個這個,好像一兩萬吧?!蔽艺f完這句話后,艾主任他們對視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捉摸。
艾主任慢條斯理地說開了:“小集啊,我們聽說,你這個人興趣其實還蠻廣泛的——”他竟然會說這種話,令我萬萬沒想到。我以為他是在夸獎我,正想自我吹噓一下,他做出手勢不讓我講,自己繼續(xù)往下說:“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在工作上的興趣,而是你的業(yè)余生活興趣廣泛,喜歡玩,喜歡嘗試,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是不是這樣啊?”
他這什么意思?聲東擊西,指桑罵槐,對我進(jìn)行火力偵查?我還是暫且回到不說話、少說話的狀態(tài),免得上了他的當(dāng),掉進(jìn)陷阱里。
艾主任拿起自己帶來的那種帶旋蓋的長圓形玻璃茶杯,啜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擱下。
“繼續(xù)說——”處長看著我,說道。
“我,我剛才說了……”
“你說什么了?就是給馮玉珍買生日項鏈那點(diǎn)事?”
“還……還有什么?”我反問道。
“問你呢——你倒問起我們來了。是你被‘雙規(guī)’還是我們被‘雙規(guī)’?!”一個年輕干部顯然有些激動。
“別,別這樣,別生氣嘛。我不過是被你們問得不知說什么好?!蔽矣靡环N狡黠的方式說道。
處長說:“你不知道說什么好,那還是我們問吧,問一句你要答一句?!?/p>
我心里暗笑:這是在課堂上嗎?你們是一群老師,學(xué)生就我一個,你們問,我來答,我有那么多張嘴嗎?
處長說道:“剛才艾主任提到,說你興趣很廣泛,是不是這樣?另外呢,你對珠寶首飾甚至古董懂得恐怕也不少吧?”
這,這,這明顯話中有話呀!
我家里的的確確收藏了些古董,首飾之類當(dāng)然不止十件八件,具體有多少我也說不清,反正馮玉珍星期天沒事的時候就搬出首飾盒,一樣一樣拿出來倒騰。馮玉珍的衣服很多,她把首飾和衣服一樣一樣進(jìn)行搭配著穿戴,還一邊對著鏡子左顧右盼。那些耳環(huán)、戒指、項鏈、手鏈、手鐲甚至腳鏈,里面有純金的、白金的、鉆石的、玉質(zhì)的……她換了一樣又一樣,還做出模特樣子的搔首弄姿。馮玉珍最大的樂趣莫過于此,每次她和我鬧了別扭,必定會用這種方式排解自己的情緒。有時我看著她那副忸怩作態(tài)的樣子,不禁暗自偷笑:還以為自己十七八呢,你都人老珠黃了,還想人生從頭來過呀?拉倒吧!
不過,那些首飾和衣物之類對馮玉珍治療心理暗疾確實有特效。每次她搔首弄姿完后,把那些首飾一樣一樣裝回到首飾盒里,臉上都會浮現(xiàn)出一種特別滿足的表情。
馮玉珍的首飾盒里究竟有多少首飾,這點(diǎn)我根本弄不清。弄不清的原因不是因為那些玩意兒屬于女人的物件——說實話,那里面的東西百分之九十都是各色各樣的人送我的,或是沖著我的面子送她的,就像我剛剛“坦白”的從香港帶回的那條鉆石項鏈一樣。但人家究竟送了多少給我,我是記不清了,也懶得去記。我這個人只記大數(shù),記大賬,首飾之類多屬于小玩意兒,要一件一件都記下來,腦子還不得累壞?
其實人家送我的首飾我并沒有全部交給馮玉珍,有不少我根本不帶回家,而是轉(zhuǎn)手送給了其他女人,這點(diǎn)馮玉珍基本上不知情。
除了首飾,還有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