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水車漸漸近了,花好像聽見了它發(fā)出的悅耳音樂,縹緲空靈,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花無比感動,一瞬間有一種巨大的幸福降臨,她一把將嬰兒摟在懷里,整個身子顫抖起來。
強(qiáng)烈的車燈雪一樣地灑過來,照亮了一張無比幸福的笑臉……
116薇娜影樓外景傍晚
像影片剛開始時那樣,我們慢慢走近熟悉的街角,熟悉的二層樓房,以及它今天的一些細(xì)節(jié):
影樓已經(jīng)停業(yè),狹窄的玻璃門貼了封條,櫥窗里胡亂丟了些沒來得及撤下的婚紗照片。
二樓窗口伸出的晾衣竿上,濕漉漉穿掛著當(dāng)代女人時髦、性感的內(nèi)外衣褲,仍舊沒有男人的東西。
拐角的一邊,遠(yuǎn)遠(yuǎn)走來一個老年街道干部,一手提石灰桶,一手拿把漆刷,沿路找墻面寫字,他寫的是一個大大的"拆"字,并在字上加個圓圈。
干部來到茉莉花三代不變的家,抬頭往上看了看,接著寫他的"拆"字,一直把它寫到櫥窗上。
在櫥窗的上邊,掛滿爬山虎的窗口,站著產(chǎn)后的花,花抱著她白白的嬰兒。
這主觀的視角停止下來,看見跟隨著街道干部而來的是小杜。他推了一輛嶄新的童車,挽了個嬰兒籃,車?yán)锘@里裝滿各種兒童用品。由于東西太多,他擠上狹窄的樓梯時磕磕碰碰,東拉西掉,十分困難。
從樓下往樓上看,兩個窗口看到不同的景況:抱著嬰兒的花一直沒走動,另一個窗口,小杜出現(xiàn)了,他一樣一樣往外拿東西,尿布,奶粉,帽子,太陽眼鏡,閃光玩具槍,東西多得過分了。
小杜從一個窗口跑到另一個窗口,拍著手接過孩子抱,他親著孩子,舉起孩子,逗著孩子玩,十分投入,什么話也不說。
當(dāng)小杜弄孩子的時候,花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兩人就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117工人新村外景日
小杜蹬著黃魚車,車上放著電風(fēng)扇臉盆棉被電視機(jī)之類,好像是搬家中的細(xì)軟物品,由抱著孩子的花押車。
車子穿行在工人新村的行人中,大概是下班時分,迎面而來的人很多。
花突然發(fā)現(xiàn)一張熟悉的面孔,好像是她的母親莉!
一下子熱血涌頂,她下意識跳下車。
那女人的背影匆匆向前走去。
花加快腳步追上去。
小杜發(fā)覺花下了車,便靠邊停車,奇怪不知她要干什么。
花趕上了一些人,看見那女人追上一個懷抱小孩的男人,兩人說話時一回頭,花完全看清了,那女的正是她的母親莉,而那男的一時看不清,他抱著個怎樣的孩子也看不清。
那一家三口步子匆忙,有說有笑往前走。追趕他們的花逆著人流而上,碰碰撞撞,當(dāng)男人把孩子用力往肩上一送,花同時看清了那父女倆,男的竟是他父親鄒杰,而肩上望著自己的正是兒時的花!他們與眾不同地都仍舊穿著五十年代的服裝。
花立即停住腳步,不再追趕,她由驚奇變?yōu)楦袆?,流著幸福的眼淚微笑著,目送他們遠(yuǎn)去。
但是一直不會遠(yuǎn)去的是反身在父親肩上向著花看的兒時的花,這一幕令人想起當(dāng)年莉痛打王先生后離開美發(fā)廳,肩負(fù)著的花,孩子的眼睛久久地,久久地望著我們……
音樂:多聲部的交響樂化歌曲《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芬芳美麗滿枝椏,
又香又白人人夸。
我有心將你摘下,
送給別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118特技制作三維景觀日
我們的眼前,茉莉花的家漸漸后退,當(dāng)房子變得越來越小的時候,它的屋頂上聳立著高入云霄的建筑群入畫,建筑群構(gòu)成新的城市輪廓線,風(fēng)起云涌,蔚為壯觀。相形之下,老房子看上去像被壓在腳底下,越往后退,越像一堆多余的東西。
最后,所有的東西都變成平面的手繪圖像,迅速消失,回到微微泛黃的白紙襯底,以舊式小說字體娟秀的裝幀風(fēng)格,寫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