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高貴”的身份困擾武德七年正月二十三日,即公元624年2月17日,武則天誕生在長安(今西安市)。父親武士(577-635),官拜正三品工部尚書,封應國公。生母楊氏(579-670),出身名門,其父楊達是隋朝宗室宰相。這是大唐京城里的一個達官貴人家庭。傳說武則天在襁褓中時,精通相術(shù)的袁天綱路過利州時曾到武士府第替一家人看相。這時長得“日角龍顏”、“神色爽徹”的武則天穿著男孩子衣服,正抱在乳母懷里。袁天綱走近仔細端詳一番,又讓她下地試行幾步,大驚道:“此郎君子龍睛鳳頸,貴人之極也?!庇终f:“若是女,當為天下主也。”
不論載入正史的這段看相故事是否無稽之談,后來這個襁褓中的女主人公,確實成了天下之主,當了中國的女皇帝。武則天的家庭出身對她后來的發(fā)跡和一生的政治性格有深刻的影響。武士先世的事跡,唐以前史書俱不載,武則天以后的材料,包括長安元年(701年)武則天敕立的《攀龍臺碑》在內(nèi),多虛美之辭,惟《太原事跡》透露一點武士起家的真實情況,說他:太原文水縣人,微時與邑人許文寶以鬻材為事,常聚材木數(shù)萬莖,一旦化為叢林森茂,因致大富??及高祖起兵,以鎧曹從入關(guān),故鄉(xiāng)人云:士以鬻材之故,果逢構(gòu)夏之秋。另外,敦煌卷子S6502及S2658《〈大云經(jīng)〉神皇受記義疏》謂武氏先世之姓氏為北方羽姓,柳存仁認為“此即史傳所謂北朝胡姓也”,武則天之先世“亦即北朝時有漢族以外血統(tǒng)之家庭”。聯(lián)系舊題柳宗元撰的《龍城錄》關(guān)于武則天高祖武居常容貌的描寫:“人呼為‘猴頰郎’,以居常頤下有須若猿頷也”,武則天的族屬也成為撲朔迷離的謎團。大致武士先世不顯。
他長兄武士“勤于稼穡”,在家務農(nóng),后來官拜司農(nóng)少卿,“常居苑中,委以農(nóng)囿之事”,是用其所長,和武士經(jīng)營過木材,便做了工部尚書一樣。早年武士走過請鎮(zhèn)守太原的漢王楊諒引薦的門路。漢王反叛失敗,武士受連累亡匿,改做木材生意,武家這才致富,是他抓住了隋煬帝大業(yè)年間到處大興土木的發(fā)財機會。既“家富于財,頗好交結(jié)”,后來弄了個晉陽宮留守司鎧參軍的職務,因此有緣結(jié)識后來成為李唐開國皇帝的李淵。大業(yè)十一年(615年),李淵出任山西河東慰撫大使,翌年為太原留守,武士隨之參與征討歷山飛等反隋武裝,“行軍于汾、晉,休止其家,因蒙顧接。”
引為司鎧參軍。武士“嘗夜行,聞有稱‘唐公為天子’者,登遣尋索,了無其人。又夢從高祖乘馬登天,俱以手捫日月,于是具以狀白,并獻所撰兵書”,即《古今兵要》30卷。晉陽起兵后授中郎將兼司鎧參軍?;粢刂郏梅饩魤坳柨h公。從平京城,遷光祿大夫,封太原郡公,賜宅一區(qū),錢三百萬,五千段。武德元年(618年)八月六日詔表彰16名“太原元謀勛效者”,武士位居第十二,儼然廁身于太原元從功臣之列。細論起來,武士在晉陽起兵前態(tài)度有些騎墻。一方面,“嘗陰勸高祖舉兵,自進兵書及符瑞”,同時又受到隋煬帝派來監(jiān)視李淵的副留守王威、高君雅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