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開始變得有些猶疑起來：“這幾年，宮里發(fā)生了一些事，你可能不太清楚，大概也不會相信，但它確實(shí)發(fā)生了……四年前，柏梁臺大火，你還有印象吧？就是在那場大火中，有一件東西，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不見了。朕不知道它是否還在世上，但如果在，就一定是在匈奴……” 

皇帝的話很亂，蘇武聽得一頭霧水，道：“陛下，臣……不太明白?！?/p>

皇帝也像是感到了自己的話有些沒頭緒，便停了下來，手按著前額，像是努力要理清一條思路?！澳阆绕饋恚岆藓煤孟胂??！被实蹞]了揮手，緩步向殿外走去，在殿門口的玉階上站定，向遠(yuǎn)處眺望著。蘇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茫茫雨絲中，昆明池邊站著兩尊石人。

許久，皇帝忽地一頓足，像是下定決心道：“罷了，還是從頭說起吧?！被实巯蚰莾勺鹗艘恢福澳阒?，那是為誰造的嗎？”

那不是牽牛和織女嗎？放在那里好多年了。為誰造的？好像是……是……

靈波殿里寂靜一片。一陣微風(fēng)吹來，風(fēng)里混合著殿柱所散發(fā)出的桂木香味，還夾雜著幾絲飄灑的春雨。遠(yuǎn)處歌伎的歌聲，也像那絲絲春雨，縹縹緲緲，若斷若續(xù)：

……去彼昭昭，

就冥冥兮，

既下新宮，

不復(fù)故庭兮。

嗚呼哀哉，

想魂靈兮……

歌聲一唱三嘆，終于漸漸低了下去，最后完全消失，一切歸于徹底的寧靜。

猛然間，蘇武腦中靈光一閃。

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