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的由來(2)

王明傳 作者:戴茂林


所謂的“十天大會”,是中山大學黨支部局于1929年6月暑假前夕組織召開的一次工作總結會議。盛岳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和中國革命》一書中曾經(jīng)敘述了這次會議召開的背景:

“二十八個布爾什維克,是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的政治斗爭中產(chǎn)生和成長起來的。雖然他們及其支持者,同第二條路線聯(lián)盟進行了激烈的搏斗,但聯(lián)盟分子人數(shù)大大超過他們。盡管如此,他們在1929年夏初還是要求同第二條路線聯(lián)盟攤牌。按照他們的‘爭取速勝’戰(zhàn)略,他們向黨支部局提出了一系列建議并全部得到采納。他們建議召開中山大學黨員大會,來對有關問題深入辯論。他們還提議請中山大學所在地的蘇共區(qū)委書記芬可夫斯基給大會講話。他們并進一步提議共產(chǎn)國際的中共代表出席大會,從而把他們置于公開批判之下,以此來制止他們的幕后活動。這就是‘把他們拉出來打’的策略。”

按照蘇聯(lián)當時的管理體制,高等學校的黨組織也要接受所在地黨組織的領導。所以,大會召開后,首先由區(qū)委書記芬可夫斯基講話,博古和楊尚昆現(xiàn)場翻譯。芬可夫斯基在講話中公開表示支持支部局的路線,對反對支部局的同志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和指責。

由于芬可夫斯基的講話不符合中山大學的實際情況,明顯袒護教條宗派一方,自然遭到了多數(shù)學生的反對,甚至有學生跳到臺上,打斷了芬可夫斯基的講話,會場一度出現(xiàn)了混亂。

不過,雖然在“十天大會”上擁護支部局的是少數(shù),王明教條宗派在同學中間也比較孤立。但是,由于他們有學校領導的支持,有聯(lián)共中央和共產(chǎn)國際為靠山,參加大會的又有幾百人(一說近500人)。因此,支部局提出的決議“只有二十八個人舉手擁護”的說法難以成立。

而且,所有當事人的回憶都說王明是“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的首領,我們所見到的各種不同版本的“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的名單也都把陳紹禹的名字排在前面。如果“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的稱謂果真來自于“十天大會”表決支部局的提案時有二十八個人舉手擁護,那么,王明當然是舉手擁護的二十八個人中的一員??墒牵笆齑髸笔?929年6月召開的,而王明于1929年3月就已經(jīng)由蘇聯(lián)回國,他根本就沒有參加“十天大會”。

第二種說法中,認為是“托派”或者是 “當時反對黨的路線的人”給起了“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的稱號,顯然是對托派分子分裂黨的錯誤行為與中山大學的多數(shù)學生反對王明教條宗派的正義行為的混淆。但是,這種說法中認為“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稱謂的出現(xiàn),不是在“十天大會”的某次表決時有二十八個人擁護支部局的決議,就把這些人稱為“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而是當時反對支部局的人對他們這些人的諷刺稱謂,是逐漸出現(xiàn)的,則是比較可信的。

1928年來到中山大學的吳玉章,曾在1943年寫了《吳玉章略傳》。他在這篇自傳中比較詳細地記述了“十天大會”的情況,并提出:“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是反對支部局的人在墻報上提出來的,是對支部局一些人的諷刺。

《吳玉章略傳》中關于“十天大會”的敘述時間較早,內(nèi)容豐富,其中關于“十天大會”召開的時間等史實描述已被證明準確。大量的回憶材料也可證明,“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的稱謂在“十天大會”之前并未流傳,確實是在這次會議期間出現(xiàn)的。因此,我們認為,吳玉章的觀點是可信的。

為什么將王明教條宗派稱為“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

如前所述,雖然王明于1929年3月回國,但正如楊尚昆所言,“這條線還在”。因此,在王明離開中山大學以后仍把中山大學內(nèi)的教條宗派稱為“王明教條宗派”,是必要和恰當?shù)?。但是,在“十天大會”上,為什么反對王明教條宗派的同學要用“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的稱呼而不是其他的名稱來稱謂這個教條宗派呢?

我們認為,袁孟超所說的,“天上有二十八宿,加個半是諷刺,類似于中國的四大金剛等”,還是可以說得通的。張國燾在《我的回憶》中,也把“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稱為“二十八宿”,與袁孟超的說法不謀而合。當時參加了王明教條宗派活動的人,多數(shù)都在支部局、團組織、學生公社或者學校中擔任一定的職務,有一定的影響。這些人當時又多以“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克”自居。所以,用中國傳說中象征著具有一定權勢和地位的“二十八宿”來稱謂,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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