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我想通過與“生理畸形”（嚴格上講包括“變形”）的對比來進行說明。通常，我們把由于先天原因或后天慢性病變導致的身體某些部位或器官外形發(fā)生異常變形叫做“畸形”（后天的稱之為“變形”），它會使人體呈現(xiàn)出明顯的發(fā)育不均衡、不協(xié)調(diào)。比如部分肢體發(fā)育過于發(fā)達或欠發(fā)達，肌肉突然隆起或凹陷，骨骼異常彎曲、缺失與增生，生理器官的挪位、膨脹、萎縮，器官局部壞死或功能障礙，關節(jié)活動不便或彎曲變形，皮膚病變，硬化等。精神畸形也可以像生理畸形那樣進行分類，但是為了避免單純羅列概念之嫌，在此我想開門見山直接做具體的闡述。

首先我想從一個極具啟發(fā)性的事例講起。我曾在一本眼科醫(yī)學著作上看到過一種疾病，它叫“癔病性弱視”，也被稱作是“外傷性神經(jīng)癥”。這種病會表現(xiàn)出很多癥狀，其中最引起我關注的是“視野狹窄”，它又分為“向心性視野狹窄”“圓筒狀視野狹窄”“螺旋狀視野狹窄”等各種癥狀。乍一看來，它似乎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眼病，其實并非如此。這是一種特殊的視覺障礙，得了這種病的人連正常視野范圍內(nèi)的東西都看不見。如“向心性視野狹窄”是指一定范圍內(nèi)視野從四周逐漸向中心縮??；“圓筒狀視野狹窄”是指視野范圍不會隨距離的延伸而發(fā)生相應的變化；“螺旋狀視野狹窄”是指在視野測定檢查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定范圍內(nèi)的視野會逐漸變窄。

雖然說這種疾病在眼科醫(yī)學上被稱作“癔病性弱視”，但我覺得它首先應該歸屬為“畸形”的范疇。其實人們一般的精神機能，特別是思考方式、感受性、注意力等“心理機能”也存在類似的畸形癥狀。

通常我們會用視野廣闊或狹窄來評價一個人。不過如若其狹窄的性質(zhì)與程度過甚，可能就會表現(xiàn)出某種畸形癥狀。平時我們會接觸到一些畸形的現(xiàn)象，比如考慮問題總是以自我為中心，不顧他人的感受；做事愛認死理，生搬硬套，不懂變通；一旦癡迷于某事，對其他所有事情都不管不顧，等等。這些畸形現(xiàn)象都與“癔病”的癥狀非常相似，我們可以稱其為“癔病性心理弱視”。

一般來講，這樣簡單地進行橫向比較是不科學、不可行的。但是僅僅用“惡習”“缺點”這類詞來概括下面我將要講到的我們同胞的獨特性情是不充分的，因為從嚴格意義上講它們是一種精神層面的功能障礙，是一種奇怪的習慣，或多或少會給人帶來厭惡和滑稽感，因此，在這里我籠統(tǒng)地把它們稱為“畸形”。這雖不能和生理畸形一一對應，但希望大家能了解我這樣做的意圖。

歸根結(jié)底，我這樣做的目的在于找尋導致我們?nèi)毡救私裉爝@種不幸的根源。我之所以把日本人的這種性情稱之為“畸形”，并不是在玩文字游戲。與其他比如封建的、島國的、形式主義的、不科學的、利己的、暴富的、小兒科的、野蠻的等反省詞匯相比，“畸形”更能讓人產(chǎn)生一種緊張恐懼感，讓我們感到不能再自我安慰、不能再繼續(xù)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