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繞著地球走半周
能讓我時刻牽掛的城市,常常帶著與她相關的獨有的味道被記錄著。曾以為那是世界的中心,也曾以為歷史遷徙后再無勝景,去過以后才知她們都已經(jīng)在漫長的路途中悄然沉淀。
悉尼——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蘇說我們?nèi)ズ_叞桑?/p>
那里是荒蕪的世界?;氖?,不著邊際。離開便再也回不去了。
還記得你第一次想接近大海的樣子嗎?內(nèi)心是波濤洶涌還是平靜無瀾?
有很長一段時間,大海對于我來說,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
父親的一個承諾,讓還上幼兒園的我對海產(chǎn)生了莫名的期待。那個有海的地方不知是否也如我一般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每次中午午睡前我都會從母親織的毛衣袖子上揪下一簇小小的毛,然后輕輕將它們吹散,看著它慢慢升起然后飄飄忽忽地消失在眼前,我才看著天花板慢慢入睡。
幼小的我一直相信,在夢里,那些騰空升起的毛球是有生命力的,在某一天積少成多的時候,它們便帶著一個可以聽到海浪聲的海螺回來,讓我能聽一聽海浪敲打巖石和沙灘的聲音。那時候,對于一個內(nèi)陸的小孩子而言,大海是遙不可及的地方。
活到了三十歲,看過世界各地的很多大海,我深知那早已經(jīng)不是父親的承諾也不是兒時的夢。大海的美麗更像是一場真實版的夢境,跳進去便沉入海底。
第一次真正看到大海,是大學時的獨自遠行。
一個人坐在長途的綠皮火車上,整夜無法入眠。這個習慣在后來的很多年都沒有改變。火車從武漢一路向著東南方,轉乘福州巴士途經(jīng)福清來到莆田,最后一直到達靠海的湄洲島。
一個叫魚的人帶我去了海邊。
他個子很高,臉上輪廓分明,同我一樣沉默寡言。我們相約一起去看海。
去往莆田的前夜,我和魚住在福清山腳的小旅館里。晚飯后,天色漸漸變黑,兩人一前一后地在山邊步行抽煙,各懷心事。
在這個異鄉(xiāng)的小旅館里我們稍作停歇,手里拿著便宜且叫不出名字的啤酒,然后坐在月光皎潔的小山村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最后我們竟然在山間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山上的光慢慢微亮起來,整個天空變成了橙色。
去往大海的路途其實有點遙遠,在不知名的小車站換了一部車后一路顛簸,大概一個小時后,我終于看到了大海。
有時候人大抵就是如此,你太期待某一種東西,得到的時候反而失去了那一點小激動。也許因為期待得實在太久。這是久居沿海城市的朋友所無法理解的心理過程,就像是從香港飛往北方看雪一般,這些美麗通常都是遙不可及的。
租了車叫司機載我們?nèi)ブ虚g的小島,飛馳的海上摩托車似乎要帶我們深入到海的中央,海浪和陽光拍打著臉龐看不清楚遠方,我想這無邊的大海究竟怎么樣才能走到邊際呢? ...
我應該是喜歡大海的,也喜歡和大海做鄰居的城市。
這是我最初想去悉尼看海的理由,那真是一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