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紅軍打破“宿命”之謎
紅軍在大渡河畔的戰(zhàn)斗,有兩個具體場景:“安順孤舟”和“飛奪瀘定”。與其他戰(zhàn)斗相比,大渡河畔的戰(zhàn)斗更能體現(xiàn)“狹路相逢勇者勝”的特點。
安順場渡口一葉孤舟上的18位勇士,瀘定橋13根光溜溜鐵索上的22位英雄,其個人的戰(zhàn)斗素質和勇猛精神,被提到了決定整個中央紅軍生死存亡的高度。
但大渡河畔的戰(zhàn)斗,如果只是為了證實紅軍戰(zhàn)士的勇猛,是遠遠不夠的。它真正的含義在于打破了一直籠罩在紅軍高級將領頭上的宿命——一個關于大渡河的宿命。
大渡河畔,蔣介石和毛澤東都在打精神戰(zhàn)這張牌
紅軍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暫時跳出敵軍的包圍圈,從云南北進。蔣介石親自坐鎮(zhèn)昆明,一面令薛岳渡金沙江緊追,一面嚴令大渡河的川軍加緊布防,同時宣稱:“要讓朱毛紅軍成為石達開第二!”
大渡河邊,是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全軍覆沒之處。
1863年5月14日,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率3萬人到達安順場(彝語紫打地)。一個多月前他們在云南巧家搶渡金沙江,清軍毫無知覺。他北上時選了一條山間捷徑,而且也沒有選擇跟先遣隊同在大樹堡搶渡,而是把渡口改在大樹堡上游的安順場。
石達開到達的當天,立即派人渡河到北岸偵察,沒有發(fā)現(xiàn)敵情,決定停留三天,征集船筏。此時是陰歷4月27日,往年大渡河汛期最早也要到5月底。
石達開做好渡河準備時,發(fā)現(xiàn)河對岸出現(xiàn)清軍,便派出5000精兵以船筏大舉搶渡。此時大渡河卻提前漲水,幾十年所不遇,洪峰猝至,船破筏毀,渡河精銳皆葬身洪水。奇怪的是,強渡失敗后,洪水旋即消退,兩軍都疑是“河神”顯靈,清軍士氣大振,太平軍則士氣低落。
《戰(zhàn)士報》第186期載有《大渡河沿岸勝利的總結》等文
和十七勇士及五個模范等名單
隨后,太平軍又做了幾次渡河嘗試,皆告失敗。石達開決定向扼守要路的番族土司王應元以金銀買路,遭到拒絕,只好冒死向東突圍。由于洪水、戰(zhàn)斗、疾病和饑餓,使最后突圍的不過6000人。為了輕裝,石達開甚至讓妻妾抱幼子裹帛投河。最后突圍仍未成功,石達開被迫請降,被解到成都處以極刑。
72年之后,紅軍無論是從到達的時間、路線、兵力和面臨的困境上看,跟石達開當年確實有著幾分相似。毛澤東知曉石達開的典故,不過他自有妙計。
毛澤東建議,讓劉伯承任中央紅軍先遣隊的司令員。劉伯承在江西曾因反對李德而遭貶,黎平會議之后才官復原職,重新?lián)渭t軍總參謀長。他早年在討袁戰(zhàn)爭中失去一只眼睛,毛澤東多次有意放出話去:“劉伯承綽號‘獨眼龍’,無論是金沙江還是大渡河,區(qū)區(qū)江河之水又豈能困住龍乎?”
劉伯承搶出生死攸關的三天
用劉伯承過大渡險關,關鍵在于他是川中名將,熟悉川西的地理人情,在當?shù)赝藕芨?,且心思縝密。劉伯承擔負開路任務后,經大涼山彝族區(qū),走冕寧,經德昌、西昌北進安順的羊腸小道,迅速接近大渡河邊。
過彝族區(qū)之前,劉伯承與彝族首領小葉丹在海子邊結盟成兄弟,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三天通過彝區(qū),就是這關鍵的三天改寫了歷史。劉伯承事后回憶:“如果不結盟,再推遲三天,蔣介石的重兵就調到大渡河堵住我們了,就有可能走石達開的下場了?!?/p>
為使劉伯承順利奪取安順場,軍委又派左權率部分兵力在大樹堡佯攻,制造紅軍由此強渡攻打富林、雅安、成都的假象。
5月24日,擔任先遣隊的紅一軍團的第一師第一團急行軍80余公里,首先趕到安順場右岸。此時船只已大部被敵掠往對岸,紅軍只奪到一條小船,馬上以一營營長孫繼先率17名勇士組成了渡河奮勇隊。
5月25日上午,沖鋒號吹響,紅軍集中了三挺重機槍,連同輕機槍和步槍一齊向對岸敵人進行壓制射擊,第一批9名勇士每人帶著一支駁殼槍、一支沖鋒槍、一把馬刀和八顆手榴彈,冒著密集的火力奮勇向前。9名勇士上岸后,小船立即返回運渡第二批9名勇士。
在火力的掩護下,孫繼先率17名勇士奇跡般地突破了川軍一個營的把守,控制了渡口,并且又繳獲了三只小船,天險大渡河終于被打開了一個缺口!
更令人驚奇的是,勇奪安順場的18人(營長和另外17勇士)無一人傷亡。他們是孫繼先、熊尚林、羅會明、劉長發(fā)、張表克、張桂成、蕭漢堯、王華亭、廖洪山、賴秋發(fā)、曾先吉、郭世蒼、張成球、蕭桂蘭、朱祥云、謝良明、丁流民、陳萬清。事后,這些建立殊勛的勇士,每人得到一件列寧裝的獎勵。
創(chuàng)造奇跡的,還有在激流和彈雨中奮力撐船的8名船工,以及以三發(fā)炮彈進行關鍵性掩護的神炮手趙章成。
不過劉伯承高興之余,又添新愁:水流太急無法架橋,靠四只渡船,即使晝夜擺渡,全軍2萬多人過河也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而敵中央軍主力正向大渡河急進,只有幾天的路程,堵截的川軍主力也將陸續(xù)趕來,紅軍必須另找出路。
飛奪瀘定之戰(zhàn)創(chuàng)造了兩項戰(zhàn)爭史上的紀錄
為盡快渡過大渡河,軍委把目光瞄向距離安順場北面約160公里的瀘定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