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當時是那里的最高領(lǐng)導人。

此事冀南根據(jù)地一二九師的許多同志都清楚。

于是，徐向前在會上講了劉志堅那次遭難情況，特別強調(diào)：“劉志堅不是叛徒?！?/p>

陳伯達說：“劉志堅叛徒的案已經(jīng)定了，再也不能改變了!”

徐向前質(zhì)問他：“你憑什么給他定案?沒有證據(jù)怎么定案?”

他還針對陳伯達幾天前在三座門接見群眾時說的話：“我不光保你們，也得保徐向前”，拍著桌子對陳伯達說：“誰要你保，我有什么要你保的?”

搞得陳伯達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2月11日下午繼續(xù)開會，葉劍英在發(fā)言中說軍隊不能亂，成立戰(zhàn)斗組織不好。

他質(zhì)問陳伯達、康生、張春橋：“你們把黨搞亂了，把政府搞亂了，把工廠、農(nóng)村搞亂了，還嫌不夠，還一定要把軍隊搞亂啊!”

徐向前接下說：“軍隊是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柱石，軍隊這樣亂下去，還要不要支柱?如果不要，我們這些人干脆回家種地去!”

他每次講話總是這樣：言語不多，但句句敲在反對派心上。

一雙雙眼睛不友好地望望他。

他也不看別人，講罷閉目養(yǎng)神。

這是他的習慣。

2月16日的會議是斗爭高潮。

這天徐向前因頭痛難忍，請了假。

會后看到簡報，知道了會議內(nèi)容。

那天的會議，本來要研究地方上“抓革命，促生產(chǎn)”問題。

正式開會前，譚震林要張春橋保上海的陳丕顯。

張春橋說要回上海后同群眾商量一下再說。

譚震林冒火說：“什么群眾，老是群眾群眾，還有黨的領(lǐng)導哩!

不要黨的領(lǐng)導，一天到晚，老是群眾自己解放自己，自己教育自己，自己搞革命。

這是什么東西?這是形而上學!”

譚震林是著名的戰(zhàn)將，戰(zhàn)爭年代他的部下一聽“譚老板”這外號就有幾分怕。

如今他正在火頭上，話一說開，就不停地說：你們的目的，就是要整掉老干部，你們把老干部一個一個打光。

老干部一個一個被整，四十年的革命，落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黑五類，有人講話；高干子弟，怎么沒人說話!

高干子弟往往挨整，見高干子弟就揪，這不是反動血統(tǒng)論是什么?這是用反動的血統(tǒng)論，來反對反動的血統(tǒng)論。

這不是形而上學嗎?譚震林越說越氣惱，大聲說：“蒯大富，是什么東西?就是個反革命!

搞了個百丑圖。

這些家伙就是要把老干部統(tǒng)統(tǒng)打倒。

這一次，是黨的歷史上斗爭最殘酷的一次。

超過歷史上任何一次……江青要把我整成反革命，就是當著我的面講的!

……我就是不要她保!

我是為黨工作，不是為她一個人工作!”

譚震林說罷拿起文件、衣服，要退出會場，并說：“讓你們這些人干吧，我不干了!

砍腦袋，坐監(jiān)牢，開除黨籍，也要斗爭到底!”

周總理要他回來。

陳毅說：“不要走，要留在里邊斗爭!”

譚震林才沒有退出會場。

接著，陳毅說：“這些家伙上臺，就是他們搞修正主義?！?/p>

又講了延安整風，說他和周總理當時都挨過整。

還說：“斯大林不是把權(quán)交給了赫魯曉夫搞修正主義了嗎?”

余秋里也拍著桌子說：“這樣對老干部，怎么行!

計委不給我道歉，我就不去檢討!”

謝富治一再插話，說中央文革經(jīng)常保譚震林。

李先念說：“你不要和稀泥!

現(xiàn)在是全國范圍的大逼供信。

聯(lián)動怎么是反動組織哩，十七八歲的娃娃，是反革命嗎?”

還說：“就是從《紅旗》十三期社論開始，那樣大規(guī)模在群眾中進行兩條路線斗爭，還有什么大串連，老干部統(tǒng)統(tǒng)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