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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險山惡水三過草地(2)

徐向前的非常之路 作者:張麟


控制了東起嘉陵江、西至涪江縱橫三百里的廣大區(qū)域。

從1934年10月開始長征的中央紅軍,在國民黨軍前堵后追的險境中,歷經(jīng)千難萬險,向川西行進。

徐向前每天都從電訊中、敵人的行蹤上,得到些中央紅軍征戰(zhàn)的消息。

他時時關心著中央紅軍的行動,渴望著與黨中央領導人相會。

這幾年,徐向前在紅四方面軍中,有不少勝利的歡樂,也有許多難言之苦。

他身為總指揮,打仗、帶兵要他決策,可是一遇到重大的決策,上頭有個張國燾主席,身邊有個陳昌浩政委。

他們是黨的化身。

他們一個掌握軍政大權(quán),一個有軍事上的“最后決定權(quán)”。

從組織上講,要服從他們。

張國燾軍事上愛瞎出點子,陳昌浩又一味服從這位張主席。

在鄂豫皖根據(jù)地,四次反“圍剿”失敗,在向四川轉(zhuǎn)移的路上,在川北反“三路圍攻”、“六路圍攻”中,徐向前一些可行的作戰(zhàn)方案,被他們搞得不能全部實現(xiàn)。

特別是在紅軍中大“肅反”,殺掉了許多好同志,包括他的妻子;使他更不理解的是,方面軍全部脫離川陜根據(jù)地,他既沒參加會議討論,更無人正式告訴他一個“為什么?”

陷入苦悶中的徐向前,希望很快見到黨中央領導人。

他不打官司不告狀,要求中央把他調(diào)出紅四方面軍。

他認為個人能力有限,怕難以指揮這支紅軍。

黨中央和中央紅軍又在哪里呢?何時才得相會?他常常一個人在寂寞時惴惴不安。

1935年5月上旬,紅四方面軍領導人在江油縣附近一個村莊舉行會議。

會議決定,為擺脫敵人南北夾擊,策應中央紅軍北上,紅軍主力向川西北發(fā)展,在川康邊地區(qū)創(chuàng)建根據(jù)地。

于是,徐向前率先頭部隊,向北川、茂縣一帶進發(fā)。

紅軍進入了山區(qū)。

這里雜居著藏、漢、羌、回等民族。

多數(shù)村寨屬藏民族。

青稞粉和酥油混合成的糌粑、發(fā)酵的酸馬奶以及牛羊肉,是藏民的主食,也是紅軍每頓要吃的食物。

干部們說:大別山里窮,還吃得上大米;大巴山前苦,還喝得上紅苕白米粥;這里一不見米,二不見面,又腥又膻的糌粑,實在難咽!

有的戰(zhàn)士硬是餓著不吃糌粑。

徐向前帶頭吃這些東西,他還風趣地說:“為革命吃糌粑,誰不愛吃糌粑,誰就不想革命到底。”

“革命到底”,是紅軍的一個共同口號,大家常常掛在嘴邊,也是表示決心的一句口頭語。

若說誰不想革命到底,是最大的羞辱。

總指揮的話傳出去,紅軍干部和戰(zhàn)士都皺起眉頭,吃起糌粑來。

誰要不愿意吃,講怪話,馬上會聽到這樣的話:“總指揮都抓糌粑吃,你不想想啊!”

“總指揮說了,不吃這東西,就是不想革命到底!”

總指揮帶頭吃糌粑,還有更深的意思:一是為了和藏民打成一片,親如家人;二是節(jié)省下糧食,準備送給中央紅軍。

為迎接中央紅軍,從總指揮到每個戰(zhàn)士,都學著捻毛線、織毛衣,節(jié)衣縮食。

有些干部、戰(zhàn)士開始聽說要學習捻毛線、織毛衣,怪話又來了:“草鞋都要自己打,又要當婆娘啊?!?/p>

“會不會叫大男人學著生娃娃喲!”

徐向前聽到了這些怪話,講話時說:“搞革命,當紅軍,除了學不會生孩子,什么事都應該能學會!”

他自己也帶頭捻毛線。

一些不愿意學織毛線活的干部戰(zhàn)士,看到總指揮隨身帶著織毛線的線團和針,休息的時候,一針一線織著,慚愧地趕快也去學捻線,學織毛衣。

5月下旬,黨中央率中央紅軍渡過大渡河,經(jīng)天全、蘆山、寶興一線奔向川北。

喜訊傳來,徐向前即派三十軍政委李先念,率領一部分紅軍,翻越海拔4000米高的紅橋山,進占懋功、達維,策應中央紅軍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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