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是一貫正確的,而是錯誤不少。”
聶榮臻的這封信,是經(jīng)過周恩來審查修改后發(fā)出的。
如原信中有一句,“總理代表中央親自幫助我們糾正這次會議的錯誤”,周恩來改為“周恩來總理遵照毛主席指示,幫助我們糾正這次會議的錯誤?!?/p>
另一句提到,總理的指示,對我們開好會議“起了重大作用”,周恩來改為“起一定作用”。
但信在發(fā)給“學(xué)代會”以后,仍有人說,聶榮臻的信“是做表面文章”、“沒有觸及靈魂”、“作為黨委書記,不可能事前不知道‘學(xué)代會’代表的條件?!?/p>
4月30日上午,聶榮臻到“學(xué)代會”上準備檢討,聽取意見。
可當(dāng)他剛講了幾句,持批判態(tài)度的一派口號聲四起:“火燒聶老總”、“炮轟聶老總”、“萬炮齊轟聶榮臻”。
接著是另一派反對這樣做,也高呼口號。
至此,聶榮臻已經(jīng)無法再繼續(xù)講話。
他乘會場稍靜時,說了幾句:“大家對我有什么意見,歡迎提出,由國防科委黨委轉(zhuǎn)給我,希望大家遵照總理的指示,把大會開好?!?/p>
然后離開了會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1967年6月1日,聶榮臻辦公室接到國防科委軍管辦公室的電話:飛機研究院一批群眾來到國防部,要揪斗國防科委副主任唐延杰(唐曾任飛機研究院院長),說唐歷史上有自首叛變問題。
該怎么辦?請聶榮臻作指示。
聽了秘書的報告,聶榮臻電話上找羅舜初、劉華清、蔡順禮,一個都沒有找到。
他就直接打電話給國防科委辦公室主任。
聶榮臻在電話里說:“唐延杰同志的自首問題,中央是知道的,不是不知道。
毛主席說過。
經(jīng)過長征和幾次反‘圍剿’考驗的,一般可以解決黨籍問題。
唐的問題不是(國防科委黨委)常委已經(jīng)向中央寫了報告了嘛。
群眾貼大字報可以。
如何處理,待中央有指示后按指示執(zhí)行,不要讓外單位揪斗唐。
這個精神,只給常委同志說一下,不要下傳?!?/p>
但不知什么原因,事隔一年之后,這些話傳了出去。
1968年6月27日國防科委機關(guān)9名干部聯(lián)名貼出名為《炮打聶榮臻》副標題為“聶榮臻捏造最高指示,從政治上陷害毛主席、林副主席”的大字報。
大字報的作者,把上述電話記錄中“毛主席說過,經(jīng)過長征和幾次反‘圍剿’考驗的,一般可以解決黨籍問題”這句話,引申為“毛主席說,叛徒可以入黨。”
引申的話還打了引號,就變成了聶榮臻的原話。
由此,自然得出了“捏造最高指示,從政治上陷害毛主席”的結(jié)論了。
所謂唐延杰是“叛徒”的實際情況是:他1929年在長沙與黨組織失掉聯(lián)系。
由于當(dāng)時白色恐怖嚴重,他的家人代他登報自首,后被國民黨當(dāng)局收容進感化院進行“感化”。
1930年,紅軍進攻長沙時將他營救出獄,隨即參加了紅軍。
經(jīng)歷過中央蘇區(qū)歷次反“圍剿”作戰(zhàn)和兩萬五千里長征,1936年在陜北重新入了黨。
唐延杰重新入黨時,與聶榮臻不在一個單位,所以,聶榮臻對情況并不清楚。
到1967年春天,有人反映唐延杰歷史上有自首問題,聶榮臻當(dāng)即要國防科委黨委將唐的材料上報中央,還決定在中央沒有批示前,當(dāng)年的“五一”節(jié)沒有讓唐延杰上天安門城樓觀禮,也不讓唐再管機密性大的工作。
在聶榮臻的記憶中,長征到達陜北后,中央軍委曾有過指示,經(jīng)過反“圍剿”和長征考驗,一般都可以解決黨籍問題。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聶榮臻說了電話記錄里的那段話。
至于說“政治上陷害林副主席”的問題,聶榮臻就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事實的經(jīng)過是:1966年5月21日上午安東突然逝世,下午葉群給聶榮臻的秘書打了個電話(當(dāng)時不知道安東是非正常死亡):“林副主席知道安東同志逝世后說,安東是個好同志,是聶老總的一個好助手,既已逝世,請聶總不要過分悲傷,要保護好聶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