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細節(jié)呢？”

“我想一個人手持利器可以做很多壞事?！?/p>

“你們都沒想過要去救人？”

“當然想過。”那家伙說，“但是外交部不能承認有一堆變節(jié)的美國傭兵在非洲四處亂跑。而且就像我跟你說的，叛軍變成了新的政府，現(xiàn)在是他們當家，我們必須對他們表示友好。那些地方有我們需要的物資，石油，鉆石，還有鈾。美國鋁業(yè)公司需要錫、鋁土和銅。哈利伯頓公司①想到當?shù)刭嶅X，德州的企業(yè)也想進駐那里。”

“有消息說后來到底怎么樣嗎？”

“不是很完整，不過也可以了解個大概，其中一個死在監(jiān)獄里，另一個活著出來了，這是紅十字會的說法。他們促成人道救援，當?shù)卣疄榱藨c祝政變成功五周年，大赦了一批人，事情到這里算是告一段落。從非洲傳來的消息就只有這樣，一個死了，另一個活著出來了。不過，如果你們稍微做點功課，去移民局查查，就會發(fā)現(xiàn)大赦后不久，有個人拿著紅十字會的文件，從非洲入境美國。而如果你們?nèi)ネ艘酃俦瘑T會查查，就會有份報告說有個人剛從非洲回來，需要門診治療，而治療的剛好是熱帶地區(qū)疾病，以及肢體傷殘，跟無國界醫(yī)生組織的報告一樣?！?/p>

李奇問：“是哪個活著出來了？”

“我不知道?！蹦羌一镎f，“我聽到的就只有一個活著出來了，另一個死了。”

“我需要更多的線索。”

“我跟你說過，開始事發(fā)時我還沒到任，而且我不算相關(guān)人員，知道的都是聽來的消息?！?/p>

“我需要他的名字。”李奇說，“也需要住址，退役官兵委員會的資料?！?/p>

“你的要求太多了?！蹦羌一镎f，“這要越過我的權(quán)限才做得到，而且需要很充分的理由?！?/p>

“看著我?！崩钇嬲f。

那家伙把視線移開鏡子，看著李奇。

李奇說：“10—60—2。”

沒有反應(yīng)。

李奇說：“不要兜圈子，找出來，可以嗎？”

那家伙再次看著鏡子，臉上毫無表情。

“我會打波琳的手機?！彼f，“但時間不確定，我也說不準，有可能幾天以后，我盡量用最快時間找到你要的一切。”

然后他溜出雅座，直接朝門走去，打開門，右轉(zhuǎn)，消失在視線之外，羅倫·波琳長出了一口氣。

“你在強人所難?！彼f。

“重點是他能幫上忙?！?/p>

“那個10—60—2是什么東西？”

“他身上戴著憲兵的領(lǐng)針，交叉的手槍。這人隸屬憲兵部門，10—60—2是憲兵通信密碼，意思是同胞有難，請求緊急協(xié)助。所以他會幫忙，而且一定會幫，因為憲兵不幫憲兵，世界上還有誰會出手？”

“那么這算是輕松解決了，或許你就不用步步為營了?！?/p>

“或許吧，不過他的動作一定很慢，這人看起來有點膽小。要是我的話，會直接去翻箱倒柜?！?/p>

“也許這就是他能升官，而你不能的原因。”

“像這種膽小的人也不會因此升官，他大概升到少校就到頭了?！?/p>

“實際上他已經(jīng)是個準將?！辈照f。

“他？”李奇瞪著門口，“有點太年輕了吧？”

“不，是你老了?！辈照f，“一切都是相對的，不過派個準將來負責這些事，就代表美國政府有多認真看待傭兵這個爛攤子。”

“這代表我們欲蓋彌彰做得有多認真?！?/p>

兩人都沉默了。

“斷人手足當做娛樂?！辈照f，“聽起來很恐怖?！?/p>

“是的?！?/p>

又是沉默，服務(wù)生走過來，問他們要不要續(xù)杯。波琳拒絕了，而李奇還要續(xù)杯，然后他說：“紐約警察局今天早上在河里發(fā)現(xiàn)一具無名男尸。白人，大概四十歲，靠近內(nèi)港，身中一槍。萊恩接到電話?！?/p>

“是泰勒？”

“幾乎可以確定?！?/p>

“那接下來呢？”

“就現(xiàn)有的東西去找線索?！崩钇嬲f，“先假定奈特和霍巴特懷恨在心，回來復仇?！?/p>

“要怎么進行？”

“一步一步地走?！崩钇嬲f，“我不指望能從五角大樓獲得什么情報，不管他臉上有多少道疤痕，肩章上有多少顆星星，那家伙本質(zhì)上還是個無恥的官僚?！?/p>

“需要把事情說開嗎？”

“說開沒有用，我現(xiàn)在更需要思考?！?/p>

“那就把你思考的內(nèi)容講出來，哪些線索聯(lián)系不起來？哪些線索不合情理？哪些事情讓你出乎意料？”

“一開始的綁架，完全說不通?！?/p>

“還有呢？”

“一切都有問題，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完全沒辦法在任何一個點上取得進展。如果不是我的腦子有問題，就是整個事情有問題。”

“這樣范圍太大了。”波琳說，“先從小的方面開始，列舉出每一個讓你存疑的點。”

“這就是你們的方法？在調(diào)查局里玩智力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