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化名。”

“為什么？”

“只是個壞習慣，正如我之前說的，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變成我的習性了?！?/p>

他們一起走上階梯，從沉重的黃銅大門進去?，F(xiàn)在還不晚，但里面很安靜。大廳空無一人，側(cè)室里有個酒吧。酒吧里沒別人，只有一個背靠著柜臺的酒保。

“啤酒?！焙?羅汀說。

“兩杯。”李奇說。

他們選了窗簾邊一張桌子坐下，接著酒保就送來兩瓶啤酒，兩張餐巾紙，兩個冰酒杯，還有一碗綜合口味堅果。李奇簽了賬單，再寫上他的房間。

海倫?羅汀笑了：“大都會飯店以為你是誰？”

“杰米?李斯。”李奇說。

“他是？”

“等等?！崩钇嬲f。

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他不知道為什么。

很高興認識你啊，杰米?李斯。

“那個女孩在找我，”他說，“她不是隨便挑落單陌生人下手的。她在找一個叫杰克?李奇的人?！?/p>

“是嗎？”

他點頭：“她知道我的名字。當我說我是杰米?李斯，她就突然不知所措。她一定嚇了一跳，可能在想你不是杰米?李斯，你是杰克?李奇，剛才那個人是這么說的。她想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p>

“第一個字都一樣。杰米?李斯（Jimmy Reese），杰克?李奇（Jack Reacher）。有時候有些人會故意這么做?！?/p>

“她的反應很快，”他說，“不像外表看起來那么笨。有人指著我給她看，而她才不會轉(zhuǎn)移目標。她要讓杰克?李奇整夜加班?！?/p>

“所以他們是誰？”

“誰知道我的名字？”

“警察局。你才剛?cè)ミ^那里?！?/p>

李奇沒說話。

“什么？”海倫說，“他們是警察？難道是為了保護這件案子？”

“我不是來跟他們唱反調(diào)的?！?/p>

“可是他們不知道這點，他們就是以為你來找麻煩的?！?/p>

“他們根本不用保護這案子，因為罪證確鑿，而且那幾個人也不像警察?！?/p>

“還有誰跟這件事有關(guān)？”

“羅斯瑪麗?巴爾。她跟這件事有利害關(guān)系，她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來此地的原因。”

“太荒謬了?！焙愓f。

李奇沒說話。

“這太荒謬了，”海倫又說了一次，“羅斯瑪麗?巴爾是個膽小如鼠的法律事務所秘書。她才不敢做這種事，甚至連怎么做都不知道。絕對不可能?！?/p>

“這個陷阱設計得很差，像是門外漢弄的?！?/p>

“跟什么比？他們有五個人，這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很有效吧?！?/p>

李奇沒說話。

“羅斯瑪麗?巴爾在醫(yī)院，”海倫說，“她開完會后就過去了，而且?guī)缀跽麄€下午都在那里，我敢說她現(xiàn)在又回去了，因為她哥哥已經(jīng)醒來，她想要陪他。”

“我賭她一定有手機?！?/p>

“加護病房附近不能使用手機，會造成干擾。”

“那她可以打公共電話?！?/p>

“她的心思只放在一件事情上?！?/p>

“那就是救她哥哥?！?/p>

海倫?羅汀沒說話。

“她是你的委托人，”李奇說，“你確定自己不會有偏見嗎？”

“你想太多了。是詹姆斯?巴爾找你的，他要你來這里。所以他妹妹也希望你來，她希望你能待在這里幫上忙。而她知道你也一定幫得上忙，不然她哥哥為什么一開始就說要找你？”

李奇沒說話。

“接受吧，”海倫說，“不是羅斯瑪麗?巴爾做的。你待在這里，生龍活虎的，能替巴爾想辦法，這就是對她最有利的事了?！?/p>

李奇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點點頭：“顯然，今晚有人跟蹤我到酒吧。就從這里開始跟蹤。也就是說，我吃完午餐后，對方就跟著我到這里了。如果羅斯瑪麗今天早上直接去了醫(yī)院，那她就沒時間安排這個陷阱。”

“所以我們又回到原點，有誰覺得你會破壞這個案子？為什么不是警察？警察可以跟蹤你到任何地方，而且他們?nèi)撕芏?，還有對講機能相互通報?！?/p>

“警察要找人麻煩一定都是面對面直接來，不可能叫個女孩去做?！?/p>

“說不定那女孩也是警察?！?/p>

李奇搖頭：“她太年輕，太蠢，頭發(fā)也太多了?！?/p>

海倫從皮包拿出一只筆，在餐巾紙上寫了些東西，然后推給李奇。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她說，“你或許用得上?！?/p>

“我不覺得有人會告我?！?/p>

“我不是怕你被告，而是怕你被逮捕。就算對方不是警察，酒吧老板也可能打電話報警了?；蛘哚t(yī)院也會報警，因為那三個家伙一定送到醫(yī)院了。另外，那個女孩也知道你的化名。所以你可能會碰上麻煩。如果真是這樣，你就先乖乖就范，然后打電話給我。”

李奇笑了：“這是在拉客戶嗎？”

“這是為了你好。”

李奇拿起餐巾紙，收進褲子的后口袋。

“好吧，”他說，“謝了。”

“你還是一樣明天離開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說不定我會留下來，查清楚為什么會有人要使用暴力來保護一件百分之百沒問題的案子。”

格里格?林斯基在他車上打手機給齊克先生。

“他們失敗了，”他說，“我很抱歉?！?/p>

齊克先生沒說話，這比他破口大罵還可怕。

“不會有人從他們身上追查到我們。”林斯基說。

“你能確定嗎？”

“當然?！?/p>

齊克先生沒說話。

“沒人掛掉，所以不會有事?！绷炙够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