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權重,就像舊時的翰林,他們出身于官方智庫,有著官僚序列的職銜,卻有著民間知識分子說真話的勇氣,勇于為底層民眾代言,敢于和權貴叫板,比如被稱作“吳市場”的吳敬璉;
傳奇獨特,一部分公共知識分子俱樂部的成員,不僅學有所成而且身世傳奇,個性獨特,極具傳播性,他們或者像北京大學的林毅夫教授那樣是從海峽對岸游水過來的,或者像香港大學的張五常教授那樣狂生傲語,年紀輕輕就蜚聲于華人經濟學界,年老時卻因為涉嫌逃稅買賣假古董弄得滿城風雨;
搏出位,善于將專業(yè)領域的研究成果娛樂化,擅長用前衛(wèi)、尖銳的話語方式予公眾以顛覆性的印象,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是流氓我怕誰,這一類學者膽子大,不怕打官司,我膽子小,怕打官司,就不提代表人物的名字了。
可見,在知識分子通往公共知識分子的道路上,在推開名利場大門的那一刻,有的主動,有的被動,有的天生公共渾然天成,有的處心積慮刻苦經營,有的順勢而為,水到渠成,有的逆水行舟,功夫不負有心人。
還有一撥人在公共知識分子的門外,猶豫徘徊,反復地問自己: 公共知識分子,做,還是不做?名利場的入場券,要,還是不要?
2009年春天的一個晚上,我和央視的一個朋友去咖啡廳見一位學者,他在央視露過臉,人很聰明,還很上鏡,那種氣質特別適合上電視,很容易成為公共知識分子??墒?,他既沒有博客,也不迎合媒體,給我的印象是,他還徘徊在名利場的大門之外,有時候想進去,有時候又不想,既迎且拒。
他讓我想起四五年前,哈佛大學的杜維明教授,在蘇州大學的一個講壇上回答學生為何縱情于學術研究時說: 為了名,還有利。
印象中,這個回答讓在場的教授們大跌眼鏡。中國知識分子敢于公開承認治學的動機在于名利的人,還是不多的。
當然,敢不敢是一回事,想不想是另一回事。當名利場開發(fā)商的紅繡球高高拋起,爭先恐后搶奪紅繡球的學者,依然不乏其人。還是那句老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名利場的入場券意味著名利雙收,學者們爭先恐后也就不足為怪了。
不經意間成為公共知識分子的賀衛(wèi)方等人,多年前可能未曾預料,公共知識分子的世俗價值,最終會以出場費的形式表現于外。
幾年前,我就遇到過一位經濟學家的太太纏著請她先生去演講的報社催要出場費的事。
對與此無關的讀者來說,出場費的事的確事不關己,但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好奇心可能會使大家對數額比較感興趣,在這篇短文結束的時候,我就盡我所知,報個價: 總體上,出場費的高低與公共知識分子的公共性成正比,公共性越高,名氣越大,追捧的粉絲越多,價格也就越高。在我的視野中,以人民幣為單位,低的一千兩千,高的一萬兩萬,尋常的在五千上下。
見錢眼紅是人之為人的弱點。雖說這是一個上帝都可以原諒的弱點,但我仍然恭請您不要眼紅,因為,獲利于名利場的,不僅僅是作為開發(fā)商的新聞媒體,作為承建商的公共知識分子,我們,普普通通的讀者、觀眾、網民,也是獲利者,盡管我們收獲的未必總是代表先進文化的真知灼見,畢竟也能豐富我們的學識,開闊我們的眼界,啟發(fā)我們的思維。你別反駁說,他們中的少數人,經常說出一些蠢話,做出一再落空的預言,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們不是人民么,人民需要娛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