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非議，我只有自嘲

11月29日，星期四，《南方周末》出版面世的日子。張維迎的照片和名字，占據(jù)了這份報紙的頭版頭條。報攤上，遠遠就能瞧見張維迎沮喪落寞委屈的表情。

近年來，考大學時填報過新聞采編專業(yè)的張維迎，對大眾媒體一直頗有微詞。

他曾說過:“部分大眾媒體對學術的摧殘，對科學思想的藐視，對學者人格的侮辱，應該不是少數(shù)吧。這是我們這個社會不可饒恕的罪惡之一。當媒體說自己為民做主時，他們多大程度上花費心思去調(diào)查考證真實的民意，真實的現(xiàn)實呢？”

我們專訪他的時候，他再度透露出他對新聞媒體的失望。他說，一份眼下頗有名氣的經(jīng)濟報紙，曾給他做了個《張維迎: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報道，雖然文字中帶有好意，張還是氣咻咻地致電這份媒體的總編輯: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我?guī)讜r接受過你們的采訪？

雙雙接受我們采訪的張維迎和他的對手對我們這組報道如何評論，我已不想理會，因為他們已成為報道中的利害關系人。但是，讀者的評論，我們不可能毫不在乎。

我預感，我們對張維迎的這組報道，或許會讓我們的報紙招致非議。

我的這一預感，源自大眾輿論和小圈子對張維迎的評價。我始終覺得奇怪，為什么會有那么一撥人，對張維迎充滿不屑、譏諷和批判。有趣的是，少數(shù)向我表示厭煩張維迎的人，既沒有見過他的人，也沒有讀過他的書，對他幾乎談不上了解。

張維迎的一位學長說，新聞媒體上報道的張維迎的部分言論，以及他在北大倡導的改革方案，導致大眾輿論對他的評價較為負面。今天，新聞媒體報道說，張維迎放言“官員是改革中受損最大的利益集團”；明天，新聞媒體又報道說，張維迎宣稱“大學提高學費對窮學生有利”，或許張維迎本人的言論被斷章取義了，也或許他本來就是這么說的，反正，大眾輿論當中，張維迎就是“利益集團代言人”。你說，這個時代，大眾怎么會喜歡利益集團代言人呢？

大眾也就罷了，糟糕的是，大學這個小圈子也時常傳出關于他的負面評價，我概括了一下，大抵有兩條: 狹隘的小農(nóng)意識使他沽名釣譽妒賢嫉能；熏心的權(quán)力欲望使他爭當院長排除異己?？偠灾?，內(nèi)容與以他的兩位同事名義發(fā)表的網(wǎng)絡公開信差不多。

我不知道對張維迎持負面評價的人們究竟有沒有道理，但我知道，一旦《南方周末》，一旦我自己，沒有站在批判者的立場，“大刀”沒有向張維迎的頭上砍去，就可能使我們成為少數(shù)人砍殺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