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孫福熙教授主編、藝專師生撰稿的《藝風》創(chuàng)刊,杭州《藝風》雜志社編輯出版,上海嚶嚶書屋發(fā)行。
2月,繼一八藝社解散后,學生又成立了“木鈴木刻研究會”,于4月和6月先后舉辦了兩次展覽并出版《木鈴木刻集》二集。10月,負責人劉萍若等4人被捕,遂解散。
1932級高中部的王朝聞后來回憶道:“政治環(huán)境實在惡劣,幾經(jīng)政治風波的這個學校,談不到言論自由,我惟恐一不小心就又會‘捉將宮里去’,不得不連看魯迅逝世消息的報紙而流淚的事也要掩飾。我和同學們?nèi)ツ暇﹨⒂^畫展,背著多數(shù)同學在中央大學參加了本校高班同學夏朋諸君召開的座談會,是為數(shù)不多的冒險行為?!?/p>
由藝術運動社編輯出版的《神車》也于本年創(chuàng)刊。
西畫與國畫合并后,國立藝專只有繪畫、雕塑、圖案三個系。這里“圖案”的意思相當于后來的“設計”,包括了平面設計、建筑設計等諸多內(nèi)容。實用美術進入最高學府,在當時是一種潮流。
劉既漂領頭的圖案系實力雄厚:把俄羅斯傳統(tǒng)田園式建筑風格和20世紀初期構成主義元素相融并舉的俄籍教師杜勞·西洛夫;被魯迅稱作自陶元慶死后“能教圖案的,中國現(xiàn)在恐怕沒有一個”的陶元慶;將歐洲構成主義和德國包豪斯風格與日本傳統(tǒng)圖案風格集于一體,從事基礎圖案和招貼教學的日籍教師齋藤佳藏,還有海外歸來的雷圭元、陳之佛、李有行等。
劉既漂先后撰寫了《中國新建筑應如何組織》、《美術建筑與工程》、《中國美術建筑之過去與未來》等文章,闡述在法國留學時期已萌發(fā)的關于“美術建筑”的觀點,認為:“數(shù)年來,中國藝術運動的波浪很大。當中最可觀的為繪畫、新詩、影戲。其次如音樂、戲劇。至若雕刻和建筑,簡直沒有提及!大概因為這兩科的同志太少,尤于研究美術建筑的更少?!?/p>
承接西博會的設計無疑給了他一個機會,對此時人更多是稱贊,說從大門起的整體風格:“宏偉、美觀,又寓柔媚于巍峨之中,不僅與秀麗的西湖意韻相協(xié),而且和藝術館陳列的藝術品相調(diào)和?!比欢鴮υ煸诤叺哪亲┯[會塔,林語堂卻有惡評:“在這一幅天然景物中,只有一座燈塔式的建筑物,丑陋不堪,十分礙目,落在西子湖上,真同美人臉上一點爛瘡。我問車夫這是什么東西,他說是展覽會紀念塔,世上竟有如此無恥之尤的留學生作此惡孽?!绷诌€表示,哪天要是“率領軍隊打入杭州,必先對準野炮,先把這西子臉上的爛瘡,整個粉碎”。雖乃戲言,卻不乏激憤之情,可見在林看來那塔與西湖周邊環(huán)境一點也不協(xié)調(diào)。
作為圖案系教授,建筑與環(huán)境的關系問題,劉既漂如何可能沒有考慮?他在當時《東方雜志》博覽會專號上撰寫的《西湖博覽會與美術建筑》中,早就展示過自己對展覽場館最初的設想,只是覺得實施可能性不大,因為雖然“建筑的作風,以能表現(xiàn)自己的思想和本國文化為目的,不過這是不容易做到的,需要先做介紹西洋建筑和調(diào)和中西建筑這兩步工作,然后才能講到創(chuàng)造新作風去表現(xiàn)思想和新文化”。他知道進步過程中的非驢非馬很難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