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別說了！我知道，我理解。

嗚嗚，我是一個連死都沒權(quán)利的人啊。

我和曉南商量過，看看能不能把東東送到學(xué)校去。

什么學(xué)校。

現(xiàn)在有一種專門訓(xùn)練東東這種情況的學(xué)校。

太貴了，一年得好多錢呢。

沒關(guān)系，我們想想辦法。

我已經(jīng)拖累你太多了馬玲，不行不行。你們還得過日子，不能光想著我們。

錢可以掙，孩子不能等啊。東東一天天長大，我們一天天老去。

劉娜子又哭了起來。

別再哭了，日子一天天往好處過，姐，你再哭我就難過了。

不哭。我不哭！

劉娜子控制著自己，但因為控制不住，她只好拿嘴咬自己的胳膊。馬玲拍著劉娜子，哭其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姐，你得想開一些。

我認命。我認命。

劉娜子這邊哭著，李芝麻在廚房里摔盆打碗煩得不行。李芝麻不喜歡劉娜子，因為她一來就沒好事。馬玲懷著孩子，受了劉娜子的影響，再說不難過也對孩子不好啊。從劉娜子一來，李芝麻臉色就不好看，尤其在劉娜子訴苦的時候，李芝麻頻頻拿眼睛挖她，可是劉娜子視而不見。直到馬玲答應(yīng)給東東買一臺舊鋼琴為止。劉娜子才想起來關(guān)心馬玲，馬玲啊，你胃口好么？

馬玲回答，挺好的。

劉娜子說，你命真好，不懷是不懷，一懷竟然是個雙胞胎。姨啊，我們家里好像沒有人懷過雙胞胎吧？哈哈，真是大喜事啊。

李芝麻不搭理劉娜子。

馬玲生怕劉娜子多想，馬上搭話，人家說這和遺傳也沒關(guān)系。唉，有時候想啊，這兩個孩子是不是以前的那兩個孩子呢？

劉娜子一拍巴掌，對啊，也許是呢。怎么樣，是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吧？他們轉(zhuǎn)了一圈還是回到我們家來了。

馬玲笑笑說，你要喝點什么嗎？

我不喝。劉娜子把手放在馬玲肚子上說，應(yīng)該有胎動了吧？

我晚上能聽到他們的呼吸聲，但沒有別的動靜。

沒去醫(yī)院查查？

沒有。

有的孩子不愛動。沒事。哈哈。我懷東東的時候啊，就沒什么動靜，我能吃能喝能睡。

李芝麻不愛聽，心想東東是什么孩子，我們的是什么孩子。于是她借著倒水的機會走過來對劉娜子說，你都出來半天了，把東東放在家里你放心啊？快回去看看孩子吧！

見李芝麻下了逐客令，劉娜子馬上起身，對對，我要走了。馬玲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啊。

劉娜子走了之后，李芝麻撇著嘴說，還有事給她打電話，她不打擾你就燒高香了。這來了一小屁會，又給你要鋼琴。馬玲你也真是，什么都答應(yīng)她。

馬玲正和劉娜子聊得熱乎，李芝麻卻趕走了她，不僅這樣，還說三道四。馬玲有些不高興地說，我的事您別老操心行不行？姐有一點兒辦法能和我說嗎？真受不了你，把錢看那么重。

李芝麻心里有火，但不好向馬玲發(fā)。就發(fā)在馬文化身上。先是嫌馬文化從外面進來不洗腳，后來又嫌馬文化天天跑出去和小區(qū)里的老頭老太太打麻將。估計和某個老太太打出感情來了，連家也舍不得回。馬文化賭氣承認，那個老太太就是比她好，人家不僅不叨叨，還溫柔，還崇拜他。馬文化的氣話惹火了李芝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勸都勸不住。

馬玲被李芝麻哭得心煩意亂，不僅不安慰李芝麻還勸他們離婚算了。李芝麻更加傷心了，覺得馬玲對自己不好，向著馬文化，根本沒把自己當(dāng)親媽。李芝麻心里委屈卻無處發(fā)，馬玲懷著孩子，又不好跟范曉南說，窩了一肚子氣覺得自己活著沒意思，一時想不開就在晨練時往車底下鉆。幸虧司機發(fā)現(xiàn)得早，要不然李芝麻就命喪車輪了。嚇得馬玲都給李芝麻跪下了，媽啊，我的親媽，您就好生地活著吧！就不要亂想，我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氣了。馬文化馬上拉起馬玲，沖李芝麻嚷嚷，我看你就是好日子過夠了，非得折騰出點兒事鬧鬧！你不是說我和人家有感情了嗎？我馬上回家！我寧可一個人待著也不想和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