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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節(jié):每個葡萄架下都有一只狐貍在等著(40)

每個葡萄架下都有一只狐貍在等著 作者:雪屏


"其實,要我看,你們倆挺配的。"許師母說,"張愛玲不是說出名要早嗎,結(jié)婚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像我,四十好幾才成家,想要個孩子都難了。"她又掉過頭來問許佩祈,"老許你說是不是?"

老頭兒連連說是,說男歡女愛畢竟是年輕人的專利嘛。許師母嬌嗔道,"這話說得極不準(zhǔn)確,那我們倆算什么?"我跟羅素就相互做著鬼臉,偷偷摸摸地笑,羅素還在桌子底下拿腳踩我,我也予以還擊。

"你們倆有沒有結(jié)婚的計劃?"許師母問道。我和羅素都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反正我還沒想過這個,估計羅素更沒想過,只好搪塞道,"我們正在考慮,考慮成熟了再說。"不過,獨身是獨身者的通行證,結(jié)婚是結(jié)婚者的墓志銘。

"那好吧,你們考慮成熟了可要告訴我們。"許師母說得那么鄭重,倒弄得我跟羅素像是戀愛中的寶貝似的,可是,看許師母給老頭兒夾菜,還非得直接喂進(jìn)嘴里的親昵樣子,我覺得他們才是真正的戀愛中的寶貝呢,而且是一對老寶貝。

許師母在飯桌上還講了不少故事,她曾從她采訪過的男男女女那里聽來不少的故事,故事的主題就是有沒有緣分。林青霞和秦漢吧,世人都認(rèn)為他們般配,但是有緣沒分;李亞鵬和周迅呢,也有人認(rèn)為他們是郎才女貌,卻又是有分無緣;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倒是終成眷屬,圓了大家的一個夢,結(jié)果呢,也沒像人們所期待的那么和睦那么圓滿……羅素聽到這里,不禁吐了吐舌頭說:"師母簡直太博學(xué)了,真算得上是戀愛專家啦。"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我是個記者,而且是個負(fù)責(zé)情感熱線的記者。"許師母不無得意地說,"可以毫不夸張地講,我很敬業(yè),每天我都要接待無數(shù)個前來訴說自己不幸遭遇的傾訴者,我不但得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還要以最恰當(dāng)?shù)谋磉_(dá)方式來解勸對方。"

"這么說,您就是個知心大姐了,"羅素笑嘻嘻地說,"以后我不開心的時候,也找您,把心里頭的種種垃圾都倒給您,我就輕松了。"

"行啊,你有什么難言之隱盡可以跟我講,畢竟我比你的閱歷多,能給你一些好的建議。"對她所從事的行當(dāng),許師母顯然不以為苦,而樂在其中。"實踐證明,我的建議總是行之有效的,不信你試試。"她說。

"小萬,她們說她們的,我們來喝酒。"老頭兒大概見我只能像木乃伊那樣的聽人家說,而自己默默無語,有點兒犯傻,就主動跟我搭訕。"喝一個。"我把一杯酒一飲而盡。酒是好酒,是老頭兒珍藏了三十多年的汾酒,味道特醇厚特有滄桑感,不上頭。

"好酒!"我說。

"喂,你們二位可不能太放縱了,只許喝三杯,一個懂得節(jié)制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許師母警告我們說。

"你是不是覺得許師母很有意思?"告別了許佩祈夫婦,走在大街上,羅素對我說。

"我也認(rèn)為她有意思,但是又說不清她什么地方有意思,你呢?"我反問了羅素一句。

"我也說不清,"羅素聳聳肩膀,說道,"有意思就是有意思,管她什么地方有意思呢,反正我覺得你這么愛鉆牛角尖,就特別沒意思。"

其實,我也覺得特別沒意思,老頭兒跟我是忘年交,按說,他結(jié)婚我該高興才對,可不知為什么,我就是高興不起來。過去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談的都是書,書能夠給我們莫大的快樂,而今天,老頭兒說了那么多的話,卻只字沒有提到書,這是不正常的……

連續(xù)好幾天,羅素一直都吵著要去郊外抱石。羅素就是喜歡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抱石是什么東東我都不知道,還多虧羅素給我啟蒙,才懂得抱石就是攀巖。郊外有一座小有名氣的山,山上也有古剎蒼松,便能招許多人來攬勝,羅素說她有個師哥就在那里的抱石俱樂部,近水樓臺,行個方便是沒有問題的。

實在拗不過她,只好隨她去。"會不會有危險?"在去的路上,我一再問她。她拍著胸脯說絕對沒問題,攀登的時候有繩索有安全帶還有專人保護(hù),萬無一失,她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切包在她身上,叫我盡管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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