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0.聚會

安達盧西亞的夏天 作者:杰基•


按照傳統(tǒng)的慣例,一個建筑項目完成以后,需要舉行一個聚會。完成卡薩·卡羅琳娜的工程標志著我們有了第3處房產(chǎn)。與往常一樣,籌備食品比較容易:把火腿、奶酪裝在盤子里,準備好大量的色拉和40份面包。這種時候,烹調(diào)是男人的工作,因為燉羊肉要用到很大的平底鍋,還要加入杏仁、松子、洋蔥、大蒜和當?shù)仄咸丫普{(diào)制的調(diào)味品,最后放在燒烤架上燉。

這次唯一有點不同的是,當我們提出要些弄好的肉時,帕科滿足了我們的請求。我們在想,這么些年了,我們終于贏得了人們的信任,承擔起如此重要的任務。我們安排勞爾黛斯讓朱利奧把兩只可憐的小家伙弄好,史蒂芬第二天回村時順便帶回來。他們把羊的皮剝了,吊在牲口棚里。羊約有4個月大,體型跟妮娜差不多大。

“勞爾黛斯,得把它們切開來?!?/p>

“好的,告訴杰基先要……啊,杰基。”

“如果要我就這樣把它們拿回去,我就會跟它們一樣死定了?!?/p>

“是啊,我差點忘了,但是,我想你是對的?!?/p>

用了一個半小時,他們在廚房的地板上把羊砍好了。史蒂芬回到家以后,顯得有點累了,他把帶回來的兩個大包裝袋“藏”到了冰箱里。那天晚上,帕科和安東尼奧·畢格特早早地就來了,開始忙著做菜。前兩次聚會,我們吃的燉羊肉是按馬薩美食城的做法弄的。做好的羊肉還在燒烤架上就已經(jīng)被吃光了。這次我們要一切從頭開始,換一種新的做法。坐在露臺的臺階上,安東尼奧·畢格特的兩只手不停地在一個黑袋子里忙活。

“安東尼奧,你在做什么?”

“杰基,你不會想知道的。”

“安東尼奧,我想知道?!?/p>

“杰基,你不會想知道的?!?/p>

“安東尼奧,我想知道。”

“我在割羊頭上的舌頭和眼睛?!?/p>

“安東尼奧,你是對的。我才不會想知道這種事?!?/p>

客人們來了。事實上是男人們來了,這是一個建筑工人的聚會,作為房子的女主人,我當然也得在那里,更何況我80歲的母親和她77歲的朋友布倫達,正在那里度假,不過這種時候,一般不應該“帶上你的親人”。幾年以后,當我們再次舉行聚會時,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主意可能會帶來預想不到的效果。

帕科平常是建筑工地的包工頭,現(xiàn)在裝出一副大廚的樣子。

“杰基,我來的時候把一個罐子放在你的冰箱里,你能幫我把它拿出來嗎?”

“帕科,拿著。這是什么東西?”

“杰基,你不會想知道的?!?/p>

“帕科,我想知道?!?/p>

“杰基,你不會想知道的?!?/p>

“帕科,我想知道。”

“好吧,這是宰羊時收集的羊血,拿它做的調(diào)料又稠又好吃?!?/p>

“你是對的。帕科,我才不會想知道這種事?!?/p>

他笑了。

直到午夜時我們還在吃,燉羊肉的味道好極了,這時,我發(fā)現(xiàn)帕科和畢格特縮在一個角落里,看上去神神秘秘的。我最好還是去看一看。

“你們倆在干什么?”

“杰基,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要知道?!?/p>

“杰基,你不會想知道的?!?/p>

“我要知道?!?/p>

“我們在吃羊腦,這是最好吃東西?!?/p>

當然,他們說得很對,我真是不想知道。這個晚上真的不錯,盡管天氣很熱,但是,周圍很安靜,安靜得能聽到蟬的鳴叫,仿佛是要跟男人們比試比試,看誰更能制造噪音。這時,金銀花和夏茉莉的香氣最濃郁,游泳池里漂浮著一輪明月。我媽媽和布倫達對倫巴舞的印象很好,斗牛舞也還可以。

帕科的弟弟,只要你認為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很可愛,你也會迷戀上何塞·安東尼奧,他是當?shù)氐囊幻?,那天晚上正好輪到他值班。大約早上兩點鐘的時候,開著印有“警察”字樣的吉普車,他穿著制服就來了。他把車子停在我們房子旁邊的陡坡上,為了避免被人看到,從墻頭上翻進了院子。先是說只喝“一瓶啤酒”,后來卻喝了很多瓶。 4個小時以后,跟來的時候一樣,他翻墻走了。說好等把車子退到坡下,上了路他再開車燈,這樣可以避免引起人們的注意,但是,沒有摸到大燈的開關,他卻弄響了警笛,把整個村子的人都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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