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夫!”西旻叫的異常爽快,仿佛生怕他反悔。
“噯!”顔子昭結(jié)結(jié)實實的答應了一聲,看起來極是滿意,伸手抱起西旻,惹得他咯咯直笑。
倒是西晏急了,用胳膊肘倒了顔子昭一把:“你少自作主張了,西旻是皇子,又這么小,不能隨便帶出宮,萬一出事,你有幾個腦袋擔著?!”
“我是顔家的人,尚不怕這個,你擔心什么?”
“我……”
“聽說你跟我姑母歷來不合,應該更不擔心才對?!?/p>
西晏被他說的啞口無言,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
宴會高潮迭起,到最后宮里升起了無數(shù)燈盞,照的天空亮如白晝。燈火輝煌的宮殿,仿佛又回到南川的鼎盛時期。聽宮里的老人講,在凱彰帝在位年間,曾為肅景皇太后過六十大壽,當時宮里熱鬧的景象空前絕后,幾乎整條過壽街都由金子鋪成,點亮無數(shù)明燈將宮殿內(nèi)外全照了通明。
盡管西晏認為那僅僅是傳說,可如今真的是昔日繁華不見,節(jié)儉治國的背后,只是一片虛空在支撐。
宴會結(jié)束后,顔子昭派了府里的人來接,宮門外擠滿了親貴的車馬,一時間竟有些混亂,冬至的天氣已然寒冷,宮門的甬道塞滿了人,都趕著盡快回府,宮殿正門元川門外仆呼其主,父呼其子的聲音此起彼伏。
西晏不多功夫已經(jīng)被擠散,被行人推擠著朝前走。過了好一會,忽然一只手臂在暗夜里圈住了她的肩膀,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jīng)拉她上了一輛馬車。她這才看清是顔子昭,只是車里還有一個人——六皇子西旻。
西旻顯得興奮極了,幾乎在車里手舞足蹈。反而西晏情緒不甚好,皺了皺眉頭:“六弟,你這時出宮,父皇和顔貴妃怪罪下來……”
“姑母那里,我已經(jīng)安排妥了,明天一早把西旻送回來?!鳖喿诱褞椭鲿F回答。
“三姐!三姐夫說,今天帶我們?nèi)€很特別的地方!”西旻顯得異常開心,烏溜溜的眼睛顯出期待的神采,看來是被那皇城高院憋悶了太久。
“六弟不要聽他胡說,要多聽師傅的話,少跟著你表哥學?!蔽麝踢€是決定把他拉回正途,盡管顔貴妃和她向來有隙,可六弟畢竟還是自己的弟弟。
“師傅好無趣,在書房里念書的時候我聽的直打瞌睡。我討厭讀書!”西旻倒是直言不諱,說的小臉氣鼓鼓的,伸手拉著顔子昭的衣襟,似乎很是信賴,“我喜歡三姐夫教我?!?/p>
西晏知道書房必定是枯燥的,每個孩子都厭惡,可她絕對不信顔子昭能把他教出什么能耐。
“顔子昭,你休把六弟教壞了,他若學成你這些毛病,今后還得了?”
顔子昭不滿,回頭瞥了西晏一眼:“我這樣又如何?西旻的師傅勒令他讀的書,哪里是他這個年紀能懂的?”
西晏也無法幫那些老先生說好話,只好沉默的跟著車走。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顔子昭將車停下,招呼西晏和西旻下車。
車外寒風很大,空氣干冷,到處都被冰封了,而月色卻皎潔的醉人。西晏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江邊,過了江原本也是南川的國土,近年來北岳勢力日益擴張,眼看就快和南川劃江而治。
月光照在堅實的冰面上,映出一片寒光,江上停著一艘船,顯然被凍在了冰上,周圍空無一人。
西旻已經(jīng)樂的蹦跶,直夸這景色好,而西晏卻若有所思,平時渡江要經(jīng)過輪渡,且水流湍急,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江面已經(jīng)連成陸地,結(jié)實的可以跑馬車,如果選擇現(xiàn)在渡江,也許是個好機會。
“那艘船是廢棄的戰(zhàn)船,里面什么東西都沒了,只是還堅固的很,前幾天我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凍的結(jié)實,差人把這艘船里打掃了一下,生了火爐,又放了些糧食和臘肉,打算等府里待膩了,過來逍遙幾天。”顔子昭伸著懶腰介紹著,“怎么樣?上去看看?”
西旻高興的直點頭,被顔子昭一把抱到肩上坐穩(wěn),又伸手扶西晏,三人小心翼翼的登上冰面,朝著船的方向走去。
明朗的月光使得三人的身影在冰面上拉的很長。西晏開始反對顔子昭扶她,只是腳下極滑,走了幾步不穩(wěn),只好任他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