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教授別人“身體語言”時,我都會被問及同一個問題:
“喬,最初是什么讓你對身體語言產(chǎn)生了興趣?”
其實,當初與身體語言結緣純屬偶然。一切都很自然,這是一種因需要而產(chǎn)生的興趣,因為我需要成功地適應嶄新的生活。8歲那年,我從古巴流浪到了美國。我們是在“豬灣事件”[1]幾個月后離開古巴的,當時以為自己只會在美國待上一小段時間,畢竟只是為了避難。
最初,我完全不會講英語。和成千上萬來美國的移民一樣,我去了學校。但是,我很快發(fā)現(xiàn),要想和其他同學打成一片,我必須要對周圍的“其他”語言(身體語言)有所了解,甚至應該是比較敏感。我知道,這是一種我可以立即理解的語言。在一個孩子的眼中,人體就像一個布告板,通過手勢、姿態(tài)、面部表情和肢體動作向人們傳達一個人的思想。我能夠讀懂這種表達。時間一天天過去了,當然,我學會了英語,不過同時也丟掉了一些西班牙語——但是,我也學會了一種不用張口說話的語言,這種語言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可以一直使用它與人交流。
我學會了通過身體語言來了解老師和同學對我的感覺。我首先注意到的是,當我第一次走進教室時,真心喜歡我的老師或同學會揚起他們的眉毛,相反,那些不太友好的人會輕輕地斜視我,那是一種一旦察覺就永遠也忘不掉的眼神。很多年過去后,我仍然可以使用這些眼神來解決很多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特殊犯罪案件(見Box1)。
Box1:眨眼的哲學
“視覺阻斷”是一種非語言行為,通常發(fā)生在我們感到自己受到威脅,或碰到自己不喜歡的事物時。當我們希望通過避免“看到”不想見到的事物而保護大腦時,或當我們想表示對別人的輕視時,我們可能就會瞇起眼睛、閉上眼睛或遮住眼睛。這些都是視覺阻斷行為。
在調查波多黎各一家旅館的縱火案時,我就利用了視覺阻斷行為。那是一宗慘案,有97人喪生。一名保安立刻成為懷疑對象,因為火勢就發(fā)生在他的管轄范圍內。我們問了他幾個非常細節(jié)的問題,以確定案發(fā)時他在不在現(xiàn)場,譬如失火前后身在何處,是否參與縱火等。我仔細觀察他回答每一個問題時的表情,希望能夠獲得一些泄密信號。我發(fā)現(xiàn),只有在被問到起火時他身在何處,他的眼睛才眨動了一下,而被問到其他問題時都沒有任何異常反應。這讓我知道,真正的問題出現(xiàn)在他的不在場證明上,但這并不能說明他與縱火案有關。最終,他不得不承認,案發(fā)時自己離開崗位去見了在旅館里工作的女朋友。不幸的是,三名縱火犯趁機進入了他的管轄區(qū),釀成了慘案。
在這一案例中,這名保安眨眼的動作成為了突破點,幫助我們最終破獲了這起案件。最后,這起慘案的三名縱火犯被緝拿歸案并供認了他們的罪行。那名保安雖然未被追究刑事責任,但也將終身承受因瀆職造成慘案的愧疚。
我想用我的生活和所接受過的訓練,告訴你怎樣用FBI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即,帶你走進一個可以讓所有人產(chǎn)生共鳴的世界,一個形象并富有活力的世界;為你提供一次機會,通過使用無聲的身體語言去感受他人的思想、感覺和意圖。這種知識不僅能改變看待問題的視角,它還能保護你,并賦予你預知他人行動的能力。
[1]豬灣事件:1961年4月17日,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協(xié)助下,逃往美國的古巴人向卡斯特羅領導的革命政府進行的一次武裝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