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鐘會偷酒飲
鐘會這廝,從小就暴露出他那肆無忌憚的性格:有一天,趁他爹午睡,他和哥哥鐘毓就一起去偷酒喝,老爹鐘繇其實沒睡著,就偷看他兩人的舉動,鐘毓端了酒,作個揖才飲下去,鐘會搯起了酒瓢就喝,沒有作揖,鐘繇起來問鐘毓,為哈作個揖才喝酒,種毓說:"酒以成禮,不敢不拜。"問到鐘會,他干脆說:"偷本非禮,所以不拜。"(《魏略》)是啊,那些濫用公款飽入私囊的,還恭恭敬敬地向國庫作個揖,還未見過這種頭等"傻冒"!
鐘會后來終于反了司馬昭,最后被亂軍殺了。
四、劉伶醉后裸體
和嵇、阮同屬"竹林七賢"的另一個大酒鬼劉伶,也是酒界中知名度很高的前輩。那時候的人,可是不太講精神文明,劉伶喝醉了,就"脫衣裸形屋中"。雖然那時《花花公子》之類的刊物當未出版,他也算得當今"天體運動"和"脫星"的老祖宗了。有人責怪這醉鬼太放肆了,劉伶說:"我把天地當居室,把房子當褲衩,是你們自己跑進我的褲子當中去,你怎么怪我了呢?《書記》這句話在入世的哲學家看來,是徹底的、荒謬的主觀唯心論,但文學家會欣賞他的浪漫主義意念,認為沒有這種荒誕的意念,文學是不會產(chǎn)生的。(雖然他生平"未嘗厝意文翰",一輩子只寫過一篇《酒德頌》)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且由它去吧。
人類都喜愛外形美和勇敢品德的男人,可是史書上卻說劉冷"容貌甚陋"。他曾經(jīng)和人爭吵,別人掄起拳頭就要揍他一頓,你猜他怎么回答的?他站起來慢慢地說:"雞筋何足以當尊拳。"那人也確實覺得不值得打那么一個"撓種",于是這場本來極其壯觀的超級武打,就告終了。不要以為凡是酒人都是武二一般好漢,即使自認為"以細宇宙,齊萬物為心"的劉伯倫,在現(xiàn)實生活面前,其實也不過是自認豸蟲的阿Q之前輩云耳。
劉伶當過建威參軍這不大不小的官,"常乘鹿車,攜酒一壺,使人荷鍤隨之,謂曰:"死便埋我"(《晉書》),似乎對個人的生死看得很隨便,但是從他在拳頭面前那副熊樣,很可能鹿車上受點風寒,也得馬上趕回家去喝板蘭根和速效感冒片。"死后埋我"這句話說得倒通達,可比起五國時代的鄭泉,卻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