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周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脫黑堂首領的帳篷禁地。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我在附近,還偷聽到了這么重要的情報,他一定會處死我。而且,我剛才還殺了一個企圖對我不軌的蒙古人??磥眢鸂柶虿柯涫谴舨幌氯チ?,我必須立刻趕去鐵木真那里,叫他準備應戰(zhàn)。
我偷偷跑到帳篷后,借口要去喂馬,牽走了脫黑堂的馬。那匹馬被我喂久了,對我漸漸沒有了敵意。我摸摸馬頭,它親昵地往我懷里靠。
“就靠你了!”我拍了拍馬,翻身上馬。我策馬揚鞭,朝著不兒罕山的方向奔去。我必須——比他們先趕到乞顏部,比他們先找到孛兒帖,然后帶她回現(xiàn)代。我騎走了脫黑堂的馬,我?guī)缀蹩梢韵胂竽莻€暴躁的家伙大喊大叫,要殺了我的表情。
殘陽如血,層層暮靄中,陽光展示著它最后的絢麗。很多人說過,草原的日落遠比日出更讓人震撼,那漫天的緋紅,帶著翻滾的黛云,咆哮出火般的顏色。
一陣熟悉的笛聲飄來,我停下馬來。山頂上黑衣飄揚,木華黎騎在馬上注視著我,落日橫笛。夕陽投下金色的輪廓,我和他只是遠遠相望。我必須離開,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我和他攜手放馬,作別夕陽。他在崖頂,吹曲為我做最后的送別。策馬回首望山河,這里也有了我的足跡。我不知道和木華黎算什么關系,或許是兩個孤單的人一段時間的相濡以沫。但是這段患難與共的情誼,我們卻倍感珍惜。我知道他胸中的不甘與理想,他明白我單純的幸福與渴望,這就足夠,不需多言,這一曲,已讓我們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夕陽下,我們在馬上,兩兩相望,他吹完一曲,笛子離開唇邊,展開一個笑容,這算是給我鼓勵嗎?我們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他掉轉馬頭,奔下山崖,在他轉身的瞬間,我也揚起了馬鞭,轉過身去。我們朝著不同的方向一路風塵,相忘誰先忘,傾國是故國……
想不到小椴的一首詩,會讓我有想落淚的感覺。我聽見風從耳邊吹過,不知道這一去,何時才能再見木華黎,即便日后能見又如何,我最終還是要離開這個不屬于我的時空。相忘究竟誰先忘……
……
日出又日落,日落又日出。
終于,我來到了不兒罕山的乞顏部——成吉思汗鐵木真的家鄉(xiāng)。
幾天的行程,讓我筋疲力盡,沒日沒夜,不吃不喝地趕路,等我終于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我已經全身乏力,只覺得太陽過于耀眼,照得人頭暈眼花。我揉著眉心,看著面前成片的蒙古包,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闖!”我的馬剛沖進蒙古圈,就被人團團圍住,周圍全是全副武裝的蒙古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