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第一桶百萬金(4) 

布隆伯格 作者:(美)喬伊絲·珀尼克


布隆伯格在所羅門兄弟公司的朋友肯尼思·利佩爾(Kenneth Lipper)則回憶說,情況糟糕得多?!熬拖袢ニ退酪粯?,就像是派一名警察去林肯隧道(Lincoln Tunnel)(當時以治安其差無比而著稱)巡邏一樣。在每個人的眼中這都是件可怕的事,對一個畢生都想成為大人物的人來說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所羅門兄弟公司的一些交易員估計布隆伯格會離開。但他說,他從未考慮過辭職,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他都對所羅門兄弟公司忠心耿耿。還有實際上的考慮:他已娶妻,并且初為人父。

于是布隆伯格留了下來。降職是個打擊,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它最終轉(zhuǎn)化成布隆伯格的好運之一。

計算機時代即將來臨。華爾街幾乎沒人意識到這種機器會帶來什么樣的變革。但是,布隆伯格具有遠見卓識。他清楚這門技術(shù)將會令交易更容易、速度更快。利用計算機,每位交易員的信息會更精確、更及時。

布隆伯格之所以知道這一點,是因為所羅門兄弟公司已經(jīng)使用了一臺計算機,也就是科特龍(Quotron)。布隆伯格在被流放到技術(shù)支持部門之前就改進了這臺機器。根據(jù)后來的標準,這臺機器算得上是恐龍級別了??铺佚埧梢酝鲁龉镜幕拘畔ⅰ绶旨t支付的歷史和股票價格等。但它是靜態(tài)的,不會計算。盡管仍然是股票部門一名職員,布隆伯格還是去見了所羅門和古特弗羅因德,要求改進科特龍?!八麄冋f:‘看,你白天得做份內(nèi)事,但如果你想干,就晚上做吧;你可以從樓上調(diào)一名程序員來?!?

于是,靠加班加點,布隆伯格改進了科特龍,開發(fā)了被稱之為“B頁”的系統(tǒng),增加了關(guān)于股票、債券和公司介紹的數(shù)據(jù)。然后,在技術(shù)支持部門的兩年“流放”時間里,他令“B頁”更精密、互動性更強。所羅門兄弟公司的交易員現(xiàn)在可以問它問題,而這臺機器也能作答。

正如馬修·溫克勒(Matthew Winkler)所解釋的那樣,這臺機器的新天賦在于能夠處理“若是……又怎么樣”的假設(shè)?!罢沁@一點令其具有價值。如果美國聯(lián)邦儲備委員會把利率提高了兩個百分點,對所羅門兄弟公司今天擁有的債券有什么影響?如果美聯(lián)儲升了半個百分點呢?人們可出提任何數(shù)字的假設(shè),然后得到經(jīng)過計算的答案。”溫克勒當時為《華爾街日報》撰寫證券消息,后來成為彭博社(布隆伯格名字的英文是Bloomberg,也是其公司的名稱,但公司在中文里習(xí)慣被譯為“彭博社”)的主編。

盡管當時沒人知道這一點,但是布隆伯格將設(shè)計出令其成為巨擘的計算機機型。當債券市場迅猛發(fā)展時,它還將在無意之中賦予所羅門兄弟公司重大優(yōu)勢。但是,這只是簡單的開始。現(xiàn)在擔任彭博社技術(shù)部門負責人的托馬斯·賽昆達(Thomas Secunda)說:“B頁與彭博終端的關(guān)系就像猴子與人的關(guān)系一樣。雖然大相徑庭,但是可以看到相同的DNA?!?

在70年代,當布隆伯格邀請賽昆達共進晚餐請他盡全力提高效率時,后者還只是所羅門兄弟公司一個不起眼的數(shù)學(xué)家。賽昆達說,給他桌上放一臺計算機,這樣他就不必花時間擠進人滿為患、供不應(yīng)求的計算機房。第二天上午,一臺計算機就出現(xiàn)在賽昆達的桌子上。速度足夠快?!跋胍嬎銠C的每個人都如愿以償;效率大幅提高?!?

然而,布隆伯格的聲望卻朝相反的方向發(fā)展。他對保守派構(gòu)成了威脅,尤其是他游說使用功能更多的臺式電腦,拆掉技術(shù)人員偏愛的IBM大型電腦。他爭辯說,所羅門兄弟公司把錢投放到錯誤的技術(shù)上面。

“邁克爾展示了本該做的事情——那個小盒子才是未來,大型電腦不是,”所羅門兄弟公司前合伙人格達萊·霍羅威茨(Gedale Horowitz)說,“臺式電腦可以快速接入,能夠快速獲取信息。他看到了我們中沒人看得到的東西。”

實際上,布隆伯格正開始改變整個華爾街的風氣。在一臺計算機上工作過去常常被專業(yè)人員看作是丟臉的事情,這是薪水低的研究人員才干的事。研究人員被稱為“啄木鳥”,為職員們“啄”擊著鍵盤,實際上干的是秘書的活。沒有債券或者股票交易員會屈尊敲擊鍵盤。他們驕傲地憑本能去交易。當他們需要本能所無法提供的信息時,就會等著一名研究人員抽空在擠得滿滿當當?shù)挠嬎銠C房去查找。這要花幾個小時,耽誤了交易。債券交易員還利用計算器來計算利率,但是它們十分笨拙,用處有限。

布隆伯格回憶說,交易員桌腿旁的地板上至少碼著一周的《華爾街日報》,因為他們不得不查找舊報紙,追蹤某個債券的最新記錄。這怎么能行呢?他不停地這樣問道,令自己越來越遭人討厭。多年后,從他接受《福布斯》雜志(Forbes Magazine)的采訪中仍可以體會到他的這種驕傲自大。他在接受這家雜志采訪時說:“我不斷對古特弗羅因德說,我可以把這家該死的公司管理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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