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課時,西班牙語神甫非常生氣,怪我們逃學,我們則不以為然,因為我們并不是一群小學生,學西語是補習性質(zhì),并非上什么正式學校。這段時間,可能由于好奇,每天下午,一群天真活潑的小女孩,經(jīng)常聚滿我們的廳堂載歌載舞,她們都只十歲上下,棕黑或金黃的頭發(fā),深褐或灰藍的眼睛,小花裙像蝴蝶般飛舞,可愛極了。我們?nèi)谌朐谒齻兏杪暤男芍?,又回到了童年時代。
其中有個叫黎乃斯的女孩,才九歲,淡褐色的長發(fā)披肩,嫣紅的圓臉上,鑲嵌著一雙動人的綠眼睛,美麗極了。如果人之間確有心電感應(yīng)的存
在,我可毫不猶豫地站出作證,她一定知道我非常喜歡她,每次來我們家時,她必定輕快地跑到我身邊緊挨著坐下,只要有一天她沒有出現(xiàn),我的心就空洞洞的,如同失去了什么,荒唐至極!
我們就在這無憂無慮的日子里,逍遙自在地學習著西語。
我們的近鄰是一位長年外出的水手的妻子,三十幾歲,并不美,但相當妖艷,她對這群中國年輕學生非常友好,時常送些甜點、烤蘋果什么的過來,順便比手畫腳地和我們聊天。她的兩個小女兒,大的十二歲叫安吉拉,黑發(fā)大眼,長睫毛,很靚麗;小的十歲叫羅莉,擁有一頭紅發(fā),一臉雀斑,非??蓯邸K齻兘?jīng)常帶著一只小花狗來我們客廳玩耍、唱歌跳舞。我們非常喜歡她們的到來,她們的天真活潑多少沖淡了我們鄉(xiāng)愁和寂寞,并且還可以練習很多會話。最有趣的是那只小花狗,我在中學時就愛吹口琴,經(jīng)過香港時買了一把全音階 C調(diào)口琴,準備在寂寞時解悶。每當我在家吹口琴時,那只鄰家小花狗便跑來坐在我的對面聆聽,起先我還沒注意,后來,它不但來聽,竟引吭高歌起來,實在討人歡喜!動物竟如此喜愛樂聲,難怪印度和阿拉伯人常以悠揚的笛聲來馴蛇,并使它婆娑起舞!試想一個沒有音樂的世界,那是多么枯燥寂寥!
一天傍晚,鄰婦來到窗前,手上捧著一大盤烤蘋果,傷感地說道:“這是最后一次,我為我的中國年輕朋友烤蘋果,從今以后,我不便再和你們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