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輦顛簸在皇宮的青石小道上,夏侯明月的心卻忽然沒由來的慌張了起來,她緊緊的握住自己胸口的鳳玉佩,心慌意亂。
香菱似乎是看出了夏侯明月的異樣,她小心翼翼開口問道:“太子妃可是覺得哪里不舒服?”
搖了搖頭,夏侯明月將視線移至了車窗外,“只是有些心慌而已,不必?fù)?dān)心?!?/p>
一車的安靜,夏侯明月與香菱,從啦沒有多余的話可講。她一直與香菱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距離,不是因為香菱另有所圖,而是因為香菱是離殤的人,她不得不防。只是有時候想起來卻甚是可笑,這太子宮哪一個不是離殤的人,她防的了一個兩個,又能防的了一群嗎。
馬車驟然停下,夏侯明月朝外面張望,果然已是到了那傳說中的冷宮,她瞥了眼香菱,輕聲交代道:“你小心跟在我身后,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p>
“是?!?/p>
她應(yīng)了一聲,下車慢慢朝廢宮的方向走去。
冷宮前面雜草叢生,臺階上皆是已然發(fā)黑的苔蘚,散發(fā)出陣陣的臭味,夏侯明月忍不住皺眉,宮內(nèi)一片漆黑,仿佛沒有人煙一般。她小心的往里走去,里面安靜的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心跳忽然加速,夏侯明月不由的害怕起來,這樣的地方,昏暗無光,當(dāng)真是有人住嗎。
剛要進另一個內(nèi)殿,就忽然冒出來一個人,竟是那日突然沖出來的老嬤嬤。那嬤嬤一看是夏侯明月,忙下跪行禮。
“奴才給太子妃請安。”
夏侯明月的思緒早已被牽入了里面,她也顧不得面前的老嬤嬤,隨意的說道:“起來吧。這里可是有住什么人?”
“回太子妃的話,這里住著的是齊妃娘娘,可是齊妃已然神志不清,太子妃最好還是小心謹(jǐn)慎,若是一個不小心傷到您,奴才擔(dān)當(dāng)不起啊。”老嬤嬤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
夏侯明月托腮想了想,不知是真的神志不清,還是在裝神弄鬼,不過看老嬤嬤的神情也不像是在說謊,難道真是如此。然心里卻有一個聲音不斷提醒著她,不是,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秘密。否則,當(dāng)年如此受寵的齊妃,怎會被打入這冷宮十幾載還得以活命?
“可否讓本宮見見齊妃?”夏侯明月對著那老嬤嬤輕輕說道??此茻o意,實則語氣里的不容置疑卻是明顯。
“這……”嬤嬤顯然是有些遲疑,吞吞吐吐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嬤嬤害怕本宮會傷了齊妃不成?”聲音徒然增大,夏侯明月只得以勢逼人,她也不知道為何,竟會這樣想見這個齊妃。
“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把齊妃帶來。”老嬤嬤的額頭直冒冷汗,忙轉(zhuǎn)身進入更加漆黑的內(nèi)殿。
夏侯明月的心怦怦直跳,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她看了眼香菱,香菱也正用探尋的眼神望著她。她朝香菱微微一笑,而后轉(zhuǎn)頭,默默的閉上眼睛。心里異常的平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里太過安靜的緣由,她也跟著平靜了下來。自從進了太子宮之后她就很少像現(xiàn)在這樣安靜的想一些事了。
細碎的腳步聲忽然傳來,夏侯明月睜開眼睛,視線瞥過不遠處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她的目光有些呆滯,看著夏侯明月的眼神渾濁如一潭死水。夏侯明月的心忽然一疼,頭漸漸的暈眩起來。幸好有香菱及時扶住她,否則恐怕她早已癱坐在了地上。
“這便是齊妃?”她澀澀的對著老嬤嬤開口問道。
老嬤嬤點了點頭,夏侯明月看到她蒼老的臉上點點的疼痛。這個嬤嬤想必是真心待齊妃好的,不然也不會出現(xiàn)這樣神傷的神情。
她慢慢走到齊妃面前,聽香菱說起過她從前貌美如花,可是現(xiàn)在哪里還看的出來當(dāng)初的影子,若是不仔細看,當(dāng)真會以為只是大街上普通的叫花子。衣衫襤褸的似乎連身體都不能完全遮住,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點點的傷痕和淤青,讓人看的心酸又不忍。
“想當(dāng)初何等的風(fēng)光,卻也只能落得如此下場,這宮中的女人,當(dāng)真是一點都不好當(dāng)。特別是這皇上身邊的女子?!毕暮蠲髟螺p聲感慨。
然還沒等她完全清醒過來,齊妃就像是瘋了一般朝夏侯明月?lián)淞诉^去,她緊緊的掐住夏侯明月的脖子,嘴里狠狠的念叨著:“把我女兒還給我,把我女兒還給我……”手上的力道漸漸的加重,而夏侯明月已經(jīng)是快要氣結(jié),她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面前幾近瘋狂的女人。
老嬤嬤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還是香菱機靈,一把就將齊妃推開,忙上前查看夏侯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