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回 紹風(fēng)之死(1)

艷殺天下(下) 作者:西西東東


那顆傾君公主獨有的淚痣被我親手剝落后,我不信情,不信愛,不信任何利益以外的東西。然而,你還是以時間向我證明,曾經(jīng)有個人,愛我如生命。

——晏傾君

二人在偏北的一家民宅屋頂落下,周圍火光閃耀,民宅下甚至還有舉著火把的禁衛(wèi)軍。晏傾君本還略有緊張,見晏卿一副優(yōu)哉模樣,坐在屋頂上啃野果,便隨著他身邊坐下,又想想,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他扔下自己逃跑可就糟糕了,反正便宜早被他占過了……

晏傾君笑得溫柔,往晏卿懷里鉆,緊緊地拉住他胸前的衣襟。晏卿對她這一動作毫不反感,笑瞇瞇地擁著她,還往她手里塞了個野果,房屋下劍拔弩張,房屋頂上兩人真似看戲一般。

晏傾君沒有晏卿那么好的眼力,努力瞇眼看著前方才瞧出端倪來。

商闕幾人已然在一艘大船上,幾千禁衛(wèi)軍雖說持弓將他們圍住,可是倘若他們出逃速度夠快,應(yīng)該可以順著靜蘭湖到塢溪。但目前的局勢看來,商闕并未行動。

晏傾君轉(zhuǎn)眼看向禁衛(wèi)軍這邊,密密麻麻的火把里,從持弓的那一隊人里,清晰地看到一人出列,手里還挾持了一人。

出列的那人,應(yīng)該是奕承,奕子軒的弟弟。而他挾持的人,是封靜疏。

難怪奕子軒明知道封靜疏并非晏傾君,仍是帶她出宮,原來……另有所圖啊。

“如果是你,救封靜疏,還是自己出逃?”晏傾君窩在晏卿懷里,話剛問出口便覺得自己失言,晏卿不會有什么“心愛”的女子,即便是有了,這個局勢,自己不逃也未必救得下封靜疏,他的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晏傾君干笑兩聲,“你當(dāng)我沒問。”

晏卿掏出一枚野果,堵住她的嘴,低笑道:“那如果是你,希望商闕救你,還是出逃?”

“留下一個封靜疏,一步受制,步步受制。如果是我,寧愿商闕殺了我算了,要么不被人發(fā)現(xiàn)弱點,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還是盡早解決了以免處處受人威脅?!标虄A君拿下野果,笑看著前方對峙的兩方人馬。

“你不會怨他?”晏卿眸中閃過幾抹光亮,含笑看著晏傾君。

“淪落為他人手中人質(zhì),是自己無能,怨不得別人?!?/p>

夜風(fēng)清徐,吹散晏傾君話中的譏誚,此時她含笑看著他人兩難抉擇,輕言生死,卻未料到有朝一日,時過境遷,今日這一番對話,一語成讖。

“商闕!快些把東西交出來,否則莫怪佳人香消玉殞!”奕承比奕子軒長得更為清瘦,眉眼與奕子軒還有些相似,只是顯得太過青嫩,且話一出口,便能辨出此人性情暴躁。

封靜疏掩面的紗布早已不在,殘陋不堪的臉生生露在他人眼前,她顫抖著雙唇,卻是說不出話來。

商闕立在船頭,雙手背后,湖風(fēng)輕柔,衣發(fā)紛亂。

四目相對,十年青梅竹馬,往昔歲月如過眼云煙在二人之間蒸騰,消散。

商闕薄唇微動,封靜疏噙著淚,微微搖頭。

奕承的劍就在封靜疏頸窩邊,見她還敢動,將長劍逼近了幾分,封靜疏卻是趁此機會將整個身子向前傾,長劍割喉。

晏傾君只見到封靜疏突然倒地,商闕突然飛離船頭,投入靜蘭湖中。她猛地從晏卿懷中坐直了身子,驚詫道:“封靜疏……死了?”

前方的禁衛(wèi)軍迅速分為三隊,一隊開始射箭,一隊奔上船舫,追逐商闕先前所在的大船,一隊投入靜蘭湖,想要抓住商闕。

“他剛剛讓她等他?!标糖涞吐暤?。

晏傾君眼神瞥開,雖然剛剛自己說封靜疏死了的好,可看到她再次送向刀口,心中還是沒來由地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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