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dāng)這支四川遠征軍,五天前就到達了成都,但并未馬上出發(fā)前赴峨嵋山,而是包下了這“鳳來大客棧”的三樓整層,幾天以來都待在房間里頭沒有行動。
他們在等待。
“峨嵋還沒有回復(fù)?”葉辰淵問身后的弟子。
“還沒有?!蹦恰氨f道”的黑衣弟子回答。
“我的信確實已經(jīng)送上去嗎?”
“兩天前是弟子親自陪同那信差上山。而且親眼看見他進了山門?!?/p>
葉辰淵點點頭。
四天前,他們雇人在城里三、四處,貼上青城派被消滅的告示,此事早已傳遍成都。峨嵋山上的人此刻亦必已知曉。再加上葉辰淵的挑戰(zhàn)狀,峨嵋派現(xiàn)在很清楚,他們眼前有什么選擇。
歸順,或是滅亡。
就多給他們一些時間考慮吧。
——還是,峨嵋山上會有另一個何自圣?
一想及此,葉辰淵就手心冒汗發(fā)癢,很想把“坎離水火劍”握上手……
“副掌門。”門外一聲輕喚。
看門的弟子一聽就知道是師兄江云瀾。但他還是等待葉辰淵首肯才開門,可見武當(dāng)派紀(jì)律之森嚴(yán)。
滿臉舊傷疤的江云瀾剛出門回來。他沒有佩帶那長劍和鐵爪,身上穿的也是尋常人家的衣履。
“他來了?!?/p>
江云瀾說著,就帶引一個中年男人進內(nèi)。
那男人身材高瘦,長相有點古怪,一雙烏黑大眼又明又亮,生著一對圓圓的兜風(fēng)耳,給人非常敏銳的感覺。他進入房間的腳步輕盈無聲。
男子朝葉辰淵半跪下來。
“‘首蛇道’弟子鄒泰,拜見葉副掌門?!?/p>
葉辰淵示意他起來:“要你快馬趕來,辛苦了。若非此事重大,我也不動用你們。這成都一帶,你熟嗎?”
鄒泰點點頭:“住過一年半?!?/p>
“你這趟同來的‘首蛇道’弟子有多少人?”
“還有兩個同門?!?/p>
葉辰淵瞧瞧江云瀾,又瞧向安放在房間里,盛著錫昭屏骨灰的那個壇子。
“這一次必定得把那家伙揪出來?!苯茷懤淅湔f?!坝盟念^,祭錫師弟跟其他四個同門。”
鄒泰的大眼睛閃動。
“請放心,另兩個同門弟子已經(jīng)開始在找了?!编u泰微笑?!暗茏右浴咨叩馈臉s譽保證:除非那人沒有跟著來成都,否則在副掌門登峨嵋之前,必定找到他?!?/p>
整個成都的本地男人都知道:城里最大最威風(fēng)的賭坊,自然就是位于刀子巷的“滿通號”。
官府禁賭,賭坊這等生意當(dāng)然不能就開在大街上。巷子雖小,賭坊氣派卻不小。高大的兩層樓房,門前蹲著一雙幾及人頭高的石雕貔貅獸。還沒進門,已經(jīng)聽聞內(nèi)里人聲鼎沸。
燕橫聽都沒聽過“賭坊”這兩字,更不知是怎樣的地方。他跟隨荊裂一踏進“滿通號”,但覺一陣混雜著汗臭的熱氣撲臉而來。其中有他很熟悉的那種人體因為緊張而散發(fā)的氣味,一時喚起了平日跟同門比劍練習(xí)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