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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節(jié):西施捧心(3)

越王勾踐 作者:楊小白


“后來呢?”

“王孫雄說吳楚好細(xì)腰,她被當(dāng)眾羞辱后便有些精神失常,還強(qiáng)要我傳授她美人秘訣,弄得臣妾十分尷尬。”

吳王聽到此一笑說:

“她看孤后并沒有流露出什么,也不見她有甚不正常的舉止啊?!?/p>

西施說:

“她的病好后就嫁了人,如今夫妻恩愛,昔日對你的愛慕也就淡漠了些。大王,你不知道,越國上下都以侍候你為榮哩。”

吳王聽了,不由開懷大笑道:

“選美中還有這支插曲,正是怡人耳目。其實(shí),這美也不是千人一面的,東施自有她的美法……”

西施嬌嗔地說:

“大王,你再說下去,臣妾就要妒嫉了?!?/p>

吳王將西施拉近身說道:

“寡人無非信口說說而已,誰還能與孤的西施可以比擬的,不過,東施效顰,說明越國臣民對孤的忠心,佐證越王勾踐對孤忠貞,是不是?”見西施含笑點(diǎn)頭,吳王不由自主地在西施頰上輕輕一吻。

西施趁機(jī)說:“大王,你是越國的女婿,越國的姑爺,有人要去屠城,你別讓他們?nèi)ズ貌缓?!?/p>

“誰敢去呢,孤沒有下過旨呀。”

“伍相國。大王,看在臣妾分上,別讓他殺人?!?/p>

“這個(gè)自然,孤一定不會讓相爺去的,孤的小心肝放心吧?!?/p>

吳王順勢抱起西施,大步向館娃宮中而去。

日月如梭,轉(zhuǎn)眼一年過去。而在這一年中,館娃宮中的西施更具有一種青春少女的韻致。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眉尖緊蹙,珠淚泫然,對夫差若即若離,而是粉黛含春,宜嗔宜喜,對吳王婉轉(zhuǎn)相從。喜得夫差嘴邊常說:“西施的美,天下無與倫比,她完美無暇,耀人眼目,搖人心旌。百煉鋼化作了繞指柔,寡人俯首帖耳甘為西施裙下之臣。”

西施入宮以來,除東施入?yún)翘酵^一次外,從不與家鄉(xiāng)人接觸,她也從不過問吳國的朝政,在夫差看來,西施除日復(fù)一日對自己更恩愛有加外,毫無雜念在心。

這一年(公元前485年)的春末,吳王與西施正在采香涇泛舟采香,忽然見王孫雄匆匆而來,只見他立于灣口,焦急地踱著步,其模樣分明是有緊急事要向吳王稟報(bào)。西施眼尖,便對吳王道:

“大王,王孫雄似有急事要向您稟報(bào)呢?!?/p>

吳王正起勁地打著雙槳,聞言扭頭一看,果見王孫雄立在灣口眼巴巴望著自己,他怕擾了西施的雅興,說道:

“這王孫雄忒不懂規(guī)矩,有事不在朝堂說,竟找到這里來了,別管他?!闭f罷將手中槳揮劃不止,催舟前行。

西施勸說道:

“大王,沒有急事,王孫雄是不會尋到這里來的,還是靠岸吧,臣妾也累了,想去歇歇?!?/p>

夫差一聽說西施累了,便掉轉(zhuǎn)船頭,向岸邊駛來。船一靠埠,王孫雄便對吳王叩首言道:

“大王,臣剛剛接到探馬稟報(bào),陳國聯(lián)結(jié)齊、魯、楚諸侯國,有恃無恐,拒絕交納貢品。此事來得突然,末將不敢隱瞞,特來稟報(bào)大王。如何處置,望大王定奪!”

夫差瞪了王孫雄一眼,不悅地說:

“芥末小事,值得大驚小怪,沒看見孤正在興頭上么,隨他去!”說罷,扶著西施上輦,徑自往館娃宮去了,撇下王孫雄在水邊發(fā)呆。

館娃宮中,夫差替西施脫下因玩水弄濕的衣裙,換上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袍,然后遞過了一杯琥珀玉液酒說:

“來,愛妃,飲上一杯酒可以祛濕,然后小睡片刻,便不會再感到疲倦了?!?/p>

西施依言而行,然后舉著金爵說:

“大王請!”

“愛妃請!”

兩人便滿飲了此杯。

玉液落肚,精神為之一爽,此時(shí)西施一雙美目定定地看著夫差說:

“大王,臣妾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講?”

夫差豪邁地大笑著說:

“美人的話,孤是最愛聽的。又有什么該不該講的,說吧,寡人聽著?!?/p>

西施以手支頤,含笑問:

“大王不想成為一代英主?”

聽西施一說,夫差放下金爵,沉思片刻,俄頃,他抬起頭來揚(yáng)眉說道:

“這些年來,寡人非??旎睿咸彀涯愫袜嵉┵n給了寡人??墒牵讶藚s未曾把鄭美人保護(hù)好,可惜她華年早逝,孤至今仍很愧疚。你是孤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孤發(fā)誓要與你長期廝守,一旦打仗,你我便會分離,將你撇下不管,孤心何安?孤但求與你在這館娃宮中天長地久,歡娛一生,舍此別無他求的了?!?/p>

夫差的這番話是誠摯的,至愛的,真心實(shí)意的,這一點(diǎn)西施無半點(diǎn)懷疑,然而她還是長嘆一聲說:

“是啊,大王很平庸,西施很平常,你無英雄的襟懷,我無美女之高潔,你需要我,我需要你,就這樣終老此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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