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海洋好奇地看著老車,只見老車瞇著眼在一旁抽煙,一句話不說。
喬海洋順著老車的身子看下去,他屁股底下,果然墊著一張狼皮。
回家的路上,喬海洋忍不住問老車:“師傅,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老車沒說話,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趕著爬犁走去。
喬海洋看著老車和他屁股下的那張狼皮,忽然感到這個老車不一般,像個綠林好漢。
葉曉帆勞累了一天,回到宿舍,首先在門口用一根棍子刮去粘在棉靴上的豬糞,隨后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見衣服上沾滿了豬食,連忙脫了下來,放在臉盆里,拿起地上的水桶,挑在肩上,走了出去。
井臺上,凍滿了冰。葉曉帆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用手一摸轆轤的鐵把,一下就縮回來,冰冷的鐵把,瞬間就粘掉了她手上的一層皮。她忙戴上手套,把桶放下去。
在井里打水需要技巧,葉曉帆打了幾次,沒打上來,被路過的櫻桃看到,走過來幫她。
“讓我來!”櫻桃拿過井繩,把桶往井下面一扔,轆轤飛快地轉(zhuǎn)動,當(dāng)她感覺桶快到井底的時候,突然用手停住了轆轤,拿起井繩,對葉曉帆說:“你要把繩子這樣擺一下!”隨即彎下腰熟練地擺動井繩,然后抬起頭來,說:“這樣,桶就能裝滿水了!”
“是嗎?”葉曉帆疑惑地問。
櫻桃把桶搖了上來,果然,桶里面裝滿了水,她把水倒進(jìn)葉曉帆的水桶里,又要把桶放下去。
“我來吧!”葉曉帆決意照櫻桃的方法試一試,她上前拿過轆轤的鐵把,把水桶放了下去。
櫻桃笑著看著她。
葉曉帆使勁地擺著,但還是沒有裝滿水。
“你別上下使勁,要左右擺,然后猛勁送下去!”櫻桃手把手地教著。
葉曉帆照著櫻桃說的去做,終于打上水來。
“菲菲,今天我學(xué)會從井里打水了!”吃飯的時候,葉曉帆興奮地對身邊的尚菲菲說。
“是嗎?誰教你的?”尚菲菲問。
“櫻桃!”
“櫻桃?誰是櫻桃?”
“就是我們豬號的那個姑娘,人挺好的!”葉曉帆笑著說。
“噢!哎,怎么沒有見到喬海洋呀?”尚菲菲在大食堂里四處看了看,問道。
“也許出車了,還沒回來!”葉曉帆也有些失望,她原本想把這個好消息第一個告訴喬海洋的。
范學(xué)東端著飯盆打完飯走來,看到葉曉帆,忙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她身邊的條凳上,說:“你們好啊!”
葉曉帆和尚菲菲一愣,有些驚奇地看著他。
“怎么樣?在這里生活還習(xí)慣吧?”范學(xué)東像個領(lǐng)導(dǎo)一樣問著。
葉曉帆答道:“還行!”
“你是分到豬號了吧?”
“是!”
“干活累不累?”
“能不累嗎?”尚菲菲說,“你看她的手都凍壞了!”
“是嗎?我看看!”范學(xué)東說著拿起葉曉帆的手。
葉曉帆連忙把手縮回來,說:“沒什么!”
“這可不行!”范學(xué)東一臉的嚴(yán)肅,“你可要注意保護(hù)你的手!這地方很冷!凍壞了,會流水,生凍瘡,又癢又疼!”
“是嗎?”葉曉帆有些害怕。
“我那里有凍瘡膏,一會兒你跟我拿去!”范學(xué)東熱情地說。
“不用了!我有!”葉曉帆忙說。
“那還不趕緊抹上?”
“好,我回去就抹!”葉曉帆收起碗筷,準(zhǔn)備離開。
范學(xué)東見了,又抓起葉曉帆的手,說:“你看,這已經(jīng)腫起來了,剛凍的時候,要趕緊拿雪搓,不能耽誤!”
此時,喬海洋拿著飯盆走了進(jìn)來,看到葉曉帆,正要上前,忽然看到范學(xué)東,停住腳。
葉曉帆也看見喬海洋,連忙站了起來,叫道:“喬海洋!”走了過去。
范學(xué)東轉(zhuǎn)頭看著他們。
葉曉帆走到喬海洋面前,輕聲問:“你怎么才來?”
“出車了!”
葉曉帆拿出了一個小塑料袋,遞給喬海洋,說:“我給你帶了肉松!”說完,拉著他一起走出去。
范學(xué)東看著他們的背影,臉上表情變得陰沉起來,轉(zhuǎn)頭問尚菲菲:“葉曉帆和喬海洋是啥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