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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jié):初到邊疆(10)

兵團歲月 作者:李一波


聽到喊聲,葉曉帆有些慌亂,忙提著一桶豬食走來。

“哎呀,不是那桶,是那桶!”櫻桃又喊道。

葉曉帆疑惑地看著眼前幾個裝著豬食的桶,不知道該拿哪只桶。

“就是放了豆餅的那桶!”櫻桃有些急了。

葉曉帆依然不知道哪只桶里放了豆餅?

櫻桃氣得放下豬勺,走了過來,說:“這里面不是放了豆餅嗎?你沒看見哪?”說著提著桶走去。

葉曉帆在后面看著,忙說:“我來!”從櫻桃手里搶過桶,匆忙走去。

盡管喬海洋不愿意,但是鐵的現(xiàn)實無法改變。他沒有資格拿槍,沒有資格當兵團戰(zhàn)士,按照當時流行的一句話來說:“這不是以個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喬海洋走上社會的第一步,就讓他體嘗到什么叫歧視。就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什么貨色!他天生低人一等,與劉北上等人,他不能比;雖然都是同學,都是一個學校來的,但是他不一樣,很不一樣,他是一個背有污點的人,這個污點與生俱來,一輩子都難以抹去。

他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他只有認命,去馬號上班。趕車的車老板正是老車,老車不愛講話,聽說喬海洋不愛來馬號,對他更是看不上眼。

這天,喬海洋跟著老車去營部拉糧食。路過四連的時候,正好遇見四連的戰(zhàn)士在操練。人群中,段軍看到喬海洋,見他戴著狗皮帽子,穿著藍棉襖,拉著馬猴子就走了過來。

“嘿,這是誰呀?這不是大音樂家嗎?”段軍不無嘲諷地說。

“哈哈!看這副倒霉樣?還戴著個狗皮帽子,整個一個威虎山的土匪呀!”馬猴子的話引起周圍的人一陣哄笑。

馬爬犁上,喬海洋的臉憋得通紅,他盯著馬猴子,猛然跳下來,說:“你說誰呢?”

“就說你了?怎么著?”馬猴子上前一步。

喬海洋把棉手套一摘,一把拉住了馬猴子,這些天,他一肚子火沒處撒,今天正好發(fā)泄一回。

“干啥?給我上來!”老車猛然喝道。喬海洋一愣,轉頭看了看他,老車鐵青著臉,怒氣沖沖地說:“上來!”

喬海洋瞪了馬猴子和段軍一眼,重新坐在爬犁上。老車猛然揮起鞭子,趕著馬爬犁離去。背后,傳來馬猴子和段軍等人的叫罵聲。

營部糧站門前,各連來拉糧食的馬爬犁停了一排,老車和幾個車老板坐在一旁抽著煙,看著跟車的伙計們干活。一個大胡子車老板看著正在搬糧食的喬海洋,不屑地對老車說:“那個小伙兒,是新來的?”

老車點點頭。

“咋這個熊樣?!”

老車抽著煙袋鍋,沒說話。

大胡子站起來,走到喬海洋的面前,說:“嘿,小子,沒吃飯哪?”

喬海洋一愣,抬頭看著他。

“麻袋是扛的,不是拖的,你以為這是老鼠搬家哪!”大胡子說完一下把麻袋夾起來,走到爬犁邊,放上去,轉過身來,說:“干活就像個干活的樣,別整得跟個娘們兒似的!”

周圍的車老板聽到大笑起來。

當眾受到了奚落,喬海洋臉紅起來,他猛地轉回身,來到糧庫前,也學著大胡子夾起麻袋,但一下沒有夾起來。

大胡子笑著說:“那是個力氣活!你不行,還是拖著走吧!”

周圍的人又都笑起來,老車也抬眼看著他。

喬海洋轉頭看了看眾人,一咬牙,猛然夾起麻袋,吃力地走來。

老車等人都有些吃驚,注視著他。

喬海洋往前走著,腳步沉重,他終于走到爬犁前,把麻袋放到了爬犁上,轉回身,看著大胡子說:“沒什么了不起的!”

眾人大笑起來。

大胡子笑道:“嘿,看不出來,這小子白白凈凈的,還挺有種!”

他的話再一次讓眾人大笑。

老車的臉上也露出笑容。

吃飯的時候,大胡子車老板來到老車的爬犁旁,對喬海洋說:“小子,你跟了老車師傅,那算你的福氣!你知道不,你師傅可是咱們團有名的車把式,鞭梢子那叫狠,什么樣的烈性牲口在他鞭子底下都老實得跟貓似的,有一回,他拉豬崽回來,半道上遇見了狼,嘿,不用刀不用槍,硬是用手上的鞭子把一只狼的眼睛給抽瞎了,再一鞭子給另外一只開了膛,這不,現(xiàn)在墊屁股的還是那張狼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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