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6年8月10日、11日,袁世凱路過天津,準(zhǔn)備轉(zhuǎn)道赴朝鮮上任。對屬下嘻笑怒罵、全無架子的李鴻章,看到這位年少氣盛、略現(xiàn)輕狂的少年官員,笑稱“今如演戲,臺已成,客已請,專待汝登場矣”。袁世凱請增派著名大員赴朝鮮,李鴻章則笑道“韓人聞袁大將軍至,歡聲雷動,誰敢抗拒,原議諸員悉無所用,兵亦不須遣,只許汝帶水師小隊數(shù)十登岸作導(dǎo)引足矣”。語近戲謔,但不難看出甲申事變之后李鴻章心中對袁世凱所持的“拼命三郎”印象。
不負李鴻章期望,袁世凱立刻給朝鮮王室來了下馬威。袁世凱攜大院君抵達朝鮮仁川時,閔妃深忌這位國王的本生父親,更明白清政府將與自己不共戴天的大院君放回的用意,于是左右國王,不準(zhǔn)派出官員到仁川迎接。袁世凱遂一面大張旗鼓與各國在朝使節(jié)、軍艦拜會,營造咄咄逼人的外交氛圍,一面致信朝鮮政府興師問罪,“某奉朝廷命送爾王父,似此簡褻何以對君父?”逼迫朝鮮國王親自出漢城迎接。大煞了國王和閔氏的威風(fēng)后,袁世凱又立即給大院君上了一劑清醒藥,將大院君的幾名親信以亂黨之名處死,讓其明白,清政府之所以放其回國,無非是利用大院君在朝鮮守舊派中的影響,以及其與閔氏的宿怨,讓閔氏始終有芒刺在背之感,而并不是支持大院君重奪王位。
從此,袁世凱儼然以太上皇的模樣駐在朝鮮,對朝鮮一切內(nèi)政外交事務(wù)予以監(jiān)控干涉,飛揚跋扈,目空一切,“任意侮辱韓廷君臣”。“袁某性情急躁,辦事過火,殊欠和平,與韓官及各國公使不睦。韓王每做一事,袁即疑他國慫恿……”[9]利用潑辣手段、紈绔習(xí)氣和痞子腔調(diào)來對付膽戰(zhàn)心驚的屬國,自然無往而不利,但對覬覦朝鮮半島的一些海外列強,僅僅憑著這樣的本事,是否也能游刃自如呢?